沈舟虚聚起眉峰,沉吟时许,忽地叫声“好”,朗生道:“谷小子,沈某答应你,你若有计破敌,让你毫发无损,生离南京。”
谷缜笑道:“此话当真?”沈舟虚道:“军中无戏言。”
“成交。”谷缜伸出手来,二人双手交击,连击三次。谷缜才笑道:“计谋容易很,便是举荐人,代你指挥官兵。”沈舟虚道:“谁?”谷缜笑道:“那人你也认识,目下就在南京大牢。”
沈舟虚与胡宗宪对视眼,胡宗宪吃惊道:“你说戚继光?”谷缜笑道:“大人神算,正是戚将军。”
胡宗宪大怒道:“胡闹,他是囚徒,怎能带兵?”
铜锣之类,鼓为战鼓,古人用兵,擂鼓为进,鸣金为退。又道:“夜战多火鼓。”夜战时,无法看见旌旗,锣鼓好比军队耳目,但被薛耳如此闹,倭军可说是眼花耳聋,看不清,听不明,进退失据,丑态百出。
倭人也发觉出*细,只气得哇哇大叫,纷纷舞刀弄枪,围将上来。
薛耳虽善听音,武功却是平平,“丧心木鱼”又被陆渐所毁,此时眼见敌人四来,顿时乱方寸,向着内城飞奔,边跑边喊:“凝儿救,凝儿救……”跑几步,忽被尸体拌跤,扑地便倒。三名倭人纵身抢到,恶狠狠挥刀劈下。
刀至半空,忽然见缕白光闪过,挂住刀身,那钢刀被带得偏,贴着谷缜鼻子,“当”地砍在地上,溅起点点火星。
谷缜出身冷汗,嘴里却嘻笑道:“沈瘸子,砍头便砍头,干吗割爷爷鼻子?圣人云,鼻子是天地之根,玄牝之门,那是十分要紧,不能乱动。”
“囚徒又怎样呢?”谷缜笑道:“管仲是囚徒,齐国称霸;李靖是囚徒,突厥束手;郭字仪是囚徒,中
沈周虚道:“这话怎说?”谷缜道:“个人死,黄泉路上孤孤单单,自然害怕极;若有胡大总督和南京全体将官相陪,大伙起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热热闹闹,那也没什不好。”
胡宗宪脸色沉,正要发做。沈舟虚却使个眼色,将他止住,想想,挥手道:“将他放开。”
谷缜起身掸去灰尘,望着沈舟虚,笑而不语。沈舟虚却坐在那里,目光闪烁,似乎心神不属。蓦然间,阵风起,城头多人,却是燕未归被俞大猷回来。
胡宗宪不由抢先步,把住俞大猷手臂,失声道:“俞老将军……”俞大猷昏沉中苏醒过来,勉力睁眼,苦笑道:“属下失职,该死……”忽然口气上不来,又昏过去。
胡宗宪站起来,神色怆然,蓦地望着沈舟虚,徐徐道:“沈先生,事到如今,惟有放弃外城,守住内城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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