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笑道:“家乡离山东很近,戚大哥,你既是山东人,为何来浙江当官打仗呢?”
戚继光道:“浙闽倭乱最为猖獗,本地官军又御寇无力,朝廷因此抽调天下精兵,增赴浙闽。就说浙境之内官兵,近来自山东江西,远来自两粤川贵,原在山东防倭,前两年才来此间,至于带兵打仗,更是不久前事……”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悟,眉头皱,忽地陷入沉思。
陆渐见他骤然不语,怪道:“戚大哥,你想什?”
戚继光吐出口气,叹道:“忽地想起件重大之事。陆兄弟,你武艺高强,力敌千人。倘若现有两股倭寇,股侵犯你家乡,股侵犯左近邻乡,你是先救家乡,还是先救邻乡?”
陆渐脱口道:“自然先救家乡。”戚继光道:“为什?”陆渐道:“因为家乡里有爷爷,还有许多相识乡亲,若见死不救,岂不是没天理?”
,羞怒难当,偏被陆渐根竹子难住,空有满腹怒气,却又全无法子。
两人走二三十里,临近城池,众寇不敢再追,悻悻收兵而去。戚继光见敌人退去,身子微微晃,徐徐移步,在块大石上坐下,神色说不出委顿。
陆渐瞧他肩头创口甚深,半片征袍尽被鲜血染湿,当下抛竹子,把他脉门,劫力传出,感知戚继光经脉虚实,再将劫力转化为内力,注入经脉之中,虚则补之,实则泻之。
如此真气数转,戚继光创口血止,精力渐旺,只是失血太甚,面色显得苍白,含笑道:“在下戚继光,字元敬,今日败如水,多蒙阁下拯救,敢问尊名?”
陆渐沮丧道:“叫陆渐,字什却没有。今天事,全都怪。只当倭寇坏,官兵更坏,明知倭寇埋伏,也不想理会。若早知道是你这样好将军,抢先动手,你们也不会全军覆没。”
戚继光点头道:“说得对,所谓‘人不为己,
戚继光望着他,奇道:“你为何说倭寇坏,官兵更坏?”
陆渐将沿途所见所闻说,又道:“这就叫做‘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老百姓怕倭寇,更怕官兵,不少人甚至投奔四大寇,专跟官兵作对。”
戚继光起身踱两步,叹道:“你说事,虽然来浙不久,也有耳闻,但没料到竟至于如此地步。这来,军不止与倭奴为敌,更与东南百姓为寇仇,岂有不败之理?可恨,这些倭寇竟比大明官军更得民心,无怪能够屡蹶屡起,始终无法荡平。”
两人默然半晌,陆渐说道:“听口音,戚将军是山东人吗?”
戚继光道:“戚某山东蓬莱人氏,将军二字就不要提,戚某虚长几岁,你若不弃,叫声大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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