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谟不过是个不成器*商,自然处处只为私利,此时但求抵消丢失鸟铳罪责,恩将仇报不足为怪。天幸及早料中,他那些伎俩也就不足为惧。”
说完,见陆渐仍是呆怔,不由忖道:“这人最大毛病,就是将人心想得太好,容易遭人算计。”想着又叹口气。
其后两日,陆渐兴致万分低落,每瞧见众海客虚伪笑脸,便觉心头如遭针刺。这日午间,已能望见大陆轮廓,罗小三与两名海客果然来请,罗小三笑道:“小陆,今日便可到中土,周老爷说,傍晚在海宁上岸,还说此次能够活着归国,多亏小陆你屡次相助,是故定要跟你喝上两碗,以表谢意。”
陆渐瞧他满脸堆笑,想到那晚所听言语,心中苦涩无比,正想回绝,忽听谷缜笑道:“这酒该喝,不过须得算分。”罗小三呆,却见门口人影闪,谷缜着身月白长衫,飘然而入,他久处绝狱,不见日光,故而肌理白皙如玉,兼之这几日饮食无忧,渐趋丰盈,尤显得玉树临风,清俊不凡。
不待罗小三开口,谷缜又笑道:“罗兄,你们得出东海狱岛,区区便无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为何只谢陆渐,却不谢,如此忘恩负义,岂不成白眼狼?”他这句戳中罗小三心病,罗小三面皮滚烫,哆嗦嘴,不知如何回答。
谷缜拉陆渐,笑道:“走,喝酒去。”竟不顾罗小三,径自前往周祖谟舱中。
周祖谟正设宴以待,见二人同来,不觉怔。谷缜笑道:“周兄好,谷某适逢其会,也来叨扰两杯。”说罢大马金刀坐下来,反客为主,提起酒坛,将桌上酒碗斟满,笑道:“来来来,先干三碗,再叙情谊,若不喝,都是孙子。”说罢先干碗。
他这话说得极为歹毒,众海客只为不当孙子,也不能不喝,三碗喝罢,面上均染酡红,谷缜却面色如故,又将众人碗里斟满,笑道:“大家这几日同舟共济,都很辛苦,尤其是周老大,劳苦功高,就像那诗里说什来着,对,‘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若不喝下这碗,就是瞧不起周老大。”
海客中谁敢担上瞧不起周老大名声,也只得无奈喝。周祖谟心头暗急,正想设计,劝陆渐多喝几碗,不料谷缜将碗搁,脸上露出狂醉迷乱之色,喝道:“喝喝,不喝就是孙子……”边说便举起板凳,对着那排酒坛,手起凳落,唏里哗啦,将酒坛砸碎大半。周祖谟又惊又怒,喝道:“你做什?”
不料谷缜醉醺醺两眼瞪,咄咄喝道:“你问老子吗?老子是地藏菩萨、托塔天王,奉玉皇大帝圣旨,前来消灭尔等。”说罢举起板凳,作势欲砸。周祖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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