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祖谟皱眉瞧去,那盏孤灯如被阵风吹送,轻飘飘掠过船舷,飞到船头,蓦地凌空跃,在空中画出道绚丽火光,落在岸上,又向这边飘过来。
海客们见那火光逼近,神为之夺,周祖谟蓦地大喝声:“操家伙。”众海客纷纷取出兵器,布成阵势。周祖谟见那灯火越飘越近,心头紧,厉声叫道:“什人?”
灯火微微亮,映出个男子形影,衣若纯金,双颊雪白,鹰鼻凤眼,眉挑如飞,虽然俊美,却不知为何,始终透着股莫名邪气。他衣袖很长,右袖拖地,左手则穿袖而出,五指修美,轻轻拈着盏黄铜油灯。
周祖谟涩声道:“你是谁?怎在船上?”那男子轻轻笑,说道:“姓犬火狄,你或许听说过。”
周祖谟喃喃道:“姓狄?”蓦地浑身震,失声叫道:“九变龙王,东岛狄希?”那男子笑道:“好见识。”
锭,眼中流露贪婪神气,招呼手下人验成色,方笑道:“足下果然守信。”言毕引入库中,但见库内叠放百十口木箱,龙崎撬开两口,箱内均是簇新鸟铳,周祖谟取支细看,果然锻造精良,又随意抽查两箱,质地数目也无差池。
龙崎道:“每箱十支,共有百五十箱,快些点完数目,咱们两清。”周祖谟命众海客各择处清点,点完数目,在陆渐处汇总。
周祖谟闻报不差,大拇指跷,笑赞道:“龙崎先生好本事、好信用。”龙崎嘿嘿笑,率人扛起四箱银子,扬长而去。
周祖谟对三名手下道:“此处离船甚远,不好搬运,你们几个回去将船开过来,咱们就在这里装货。”那三人应,径自回船。
罗小三皱眉道:“周老大,这买卖未免太顺些,总觉得蹊跷。”
周祖谟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给银子足,自然事半功倍。”众海客听,纷纷点头。
不阵,海面灯火飘近,正是那海船来。众海客嘴里说得轻松,货没上船,颗心终究悬着,此时见状,不约而同,欢呼起来。
欢呼才起,忽见船上灯火尽数熄灭,整艘船暗沉沉,仅余个朦胧轮廓,在波涛汹涌大海上微微摇晃。
周祖谟不禁骂道:“这些直娘贼干什勾当?黑灯瞎火,怎装货上船?”
话音未落,船尾灯如豆,又燃起来。周祖谟瞧得不耐,逐叫唤船工姓名,却不闻答应,顿时心头沉,忽听罗小三颤声道:“周老爷,你瞧那灯,似乎不大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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