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义元咦声,厉声道:“树上有人吗?”阿市吓得面无血色,瑟瑟发抖,陆渐不由将她紧紧抱住,只怕她不小心,落下树去。
却听前田利家笑道:“主公多虑,约莫呼声太响,惊树上鸟雀。”
今川义元冷哼道:“管他是人是鸟,鸟铳伺候。”哗啦声,众旗本取出鸟铳,燃起火绳。陆渐、阿市心中绝望,双双闭眼,忽听耳边传来鱼和尚细若蚊蚋声音:“向左歪倒,到身后来。”阿市已吓得动弹不得,反是陆渐奋起余力,拉着她向左歪斜。
铳声大作,陆渐耳边风声劲急,铅丸中树嗤嗤声连绵不绝,但觉阿市手心汗津津,却无丝毫热气,如块寒冰也似。
过得片刻,忽听今川义元叹道:“真没人?看来年纪越大,胆子却更小啦。各位早早出发,战而胜,誓灭尾张。”
说,他到底是甚样人?”
名矮个武将道:“他是个怪人,做事从不依循常理,喜欢玩印地打(按,掷石游戏),还爱跳舞,最爱跳是敦盛番之舞,因为他说人生五十年,不过梦幻而已。”
众将均觉有趣,时哄笑,今川义元却悠悠哼起曲子:“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物……”哼到这里,拍扇笑道,“信长是位通达人啊,能取下他首级,才是人生最大乐趣。”
众将齐声道:“愿为义元公效此微劳。”
“好。”今川义元笑道,“听说信长有位妹子名叫阿市,长得很美,你们谁取到信长首级,就将阿市赏给他。”
众军齐声应道:“战而胜,誓灭尾张。”纷纷上
阿市听得大恼,忽觉陆渐轻拍自己肩头,回首望去,见他连连摇头。不禁淡淡笑,心道:“大白痴,你当会下树去跟人拼命,才没那傻。”想着在黑暗里摸索到陆渐手,紧紧握住,虽然身在险境,心中也觉无边喜乐。
忽听今川义元又道:“说起来,天神宗还没消息呢,那怪物夸下海口,要在昨晚把信长首级送来。哼,全是大吹牛皮,只可惜那些黄金美女。”
众将纷纷称是。今川义元又道:“天神宗不能取,咱们自己去取,料得信长见兵威,决不敢轻举妄动,大可放开手脚,以重兵攻城。德川家康,你率五千人攻打丸根,前田利家,你率五千人攻打鹫津,毛利河内、鱼住隼人,你们各带三千人马,寻找信长主力决战。率余部,在桶狭间掌控全局。义元在此约定,后日傍晚,在清洲城与诸位痛饮。”
众将纷纷起身,轰然道:“后日傍晚,在清洲城与主公痛饮。”
这声威武雄壮,阿市听得心神激荡,禁不住身子摇晃,触动枝条,叶片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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