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心头惊:“这大恶人耳朵好灵。”当下抹泪,哼声道:“才没哭。”
宁不空道:“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敢笑敢哭,偶尔哭哭,也没什丢脸。”顿顿,又道,“小子,你识字?”
陆渐摇头道:“不认识。”
“很好。”宁不空道,“此去倭国,尚要时日,便教你识字习武。”陆渐怪道:“干要识字习武?”
“问得好。”宁不空缓缓道,“这世上强者说来也不过两种,第种人,便是识字习文,苦读十载,考八股,求功名;第二种人,便是学武,要刀枪,在战场拼个出身;要占山为王,夺人钱财,取人性命。你是想做强者,还是想做弱者呢?”
话,但诸位终究还是大吉大利。”
鹈左卫门将这话告诉同伴,众倭听得糊涂,只明白句,若是再加两人出海,凑足十九人,便可逢凶化吉,当下议论纷纷,商量去何处找两个人来。鹈左卫门却是双目亮,笑道:“何必到别处去找,这里不是现成吗?”众倭人闻言,纷纷笑起来:“不错不错,算命先生个,小孩子个,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鹈左卫门忙问道:“先生愿意跟们回国吗?”宁不空眉头微蹙,忽地叹道:“舅甥穷困潦倒,正愁无处可去,各位若能让们吃饱穿暖,哪里也去得?”陆渐大惊,正要驳斥,忽被宁不空狠狠扣住后颈,痛得呲牙咧嘴,牙缝里咝咝冒气。
众倭皆大欢喜,鹈左卫门笑道:“吃饱穿暖容易,们是尾张国武士,先生你未卜先知,是大大神仙,主公必然喜欢。”
宁不空道:“如此甚好,但卦象显示,今日务必出海归国,倘若晚,又有风险。”
陆渐道:“
鹈左卫门对之奉若神明,慌忙告知同伴,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收拾上船,扯起风帆。宁不空落在后面,低声道:“小子,你敢坏大事,叫你生死两难。”
陆渐恍然大悟,宁不空此番早已定下出海主意,故意使计收服这些倭人。他先以“射覆”之法令之敬服,然后故作危言,令之惊惶,最后才道出十七人不足、非得十九人出海不可言语。无怪他起初便问众倭人数,原来其志在此。
陆渐越想越气,但被宁不空制住要害,不敢多言,唯有心中暗骂。
众倭人对宁不空极为尊重,将之引到前舱,好酒好菜服侍,间或还有人请宁不空算命,宁不空打发。待到掌灯时分,舱中方静下来,陆渐透过窗口望去,暮色苍茫,笼罩如靛大海,海岸如条细长黑蛇,蜿蜒远去,陆渐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有如珠串,滴在窗棂。
忽听宁不空冷笑道:“你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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