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烧。那哪儿去了?”
“……”
“大家可是都看见的,啊。”
何小嫚眼泪流下来,可以看成是被冤出来的眼泪,也可以看成是被穷追猛打即将全线崩溃而求饶的眼泪。小嫚眼睛看着前方,但并不看着她面前的未来分队队长。她的目光在郝淑雯身上穿了个洞,去寻找逃遁的出路。假定她能来一个现在时髦的“穿越”,穿越几十年,来到二十一世纪的北京王府井,就是跑断腿也找不到无衬垫乳罩。她那个刚被销赃的乳罩假如拿到此地,大概没人敢相认,那也叫乳罩?!那是多么单薄可怜的东西!塞着两块黄颜色搓澡海绵,塞着小嫚对自己身体的不满,塞着对改良自身最大胆的作弊。怎么能让她承认这样的作弊呢?要她承认不是太残忍了吗?郝淑雯是太残忍了,你长了这么丰美的胸,你当然镇压在胸上作弊的可怜虫!何小嫚的目光在郝淑雯的完美的胸口上穿了个洞,又在小郝身后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穿了个洞,还是找不到逃遁的出路。眼泪滴成了珠子,可她就是不低头不认罪。
“我们好几个人都看见了。”门内的某女兵站上了证人席。
“……”
郝淑雯指着衬衣:“你在这件衬衣下面藏了什么?”
“……什么?”
“废话!你藏的你承认啊!”小郝给她气笑了。
走廊两边的门都开了缝儿,缝隙渐渐变大。
郝淑雯端正标致的脸上出现一个狞笑。
“那个东西哪儿去了?”
“什么东西?”
“你藏的东西,你知道。”
“我没藏东西。”
候……”
谁都知道女兵床下一般有三个盆,三个盆的分工很清楚,头号大的洗脚擦身,二号大的洗脸,最小的偶然起夜做便盆。除非腹泻,极少有人半夜穿过院子去那个公共厕所。
“胆子倒挺大的嘛。”
何小嫚毫不费力就听出审讯者的话中的双关语。那时有关郝淑雯要当女舞蹈队队长的传闻已经泛滥,何小嫚在未来的顶头上司面前规规矩矩立正。
“这衬衫是你的?”
“他们男的都看见了!都在怪笑!”这个证人很悲愤。
讯问陷入僵局。郝淑雯只好重来。
“是不是把那玩意儿烧了?”
“……”
“藏在衬衫下的东西被你烧了?”
“……谁烧了?”
“好意思做,就要好意思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什么,我哪儿知道?”
“……”
“嘿,问你呢!”
“……嗯。”
“傍晚下雨大家都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了,你怎么没收?”
“忘了。刚才从厕所回来才看见。”
“你平常的好记性呢?藏半个包子夜里都记着啃完它。”
何小嫚连稍息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