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四节课,更加不敢专心听讲。盯着先生青白脸、鼻子、手诸多零碎,怕想到王致和臭豆腐、天源酱瓜、白云猪手之类缺少足够敬意东西。重点校学生有如吝啬地主雇用长工,要干活比普通校多得多,活多难免晚睡,晚睡难免迟起,迟起难免来不及吃早饭,不吃早饭第四节课难免肚子饿。况且化学老师在文科班上课,又多半会变成天津卫特产——“狗不理”,不招人待见。高考是学生老子,也是先生老子,是们大家老子。高考规定必考科目,就好像老子给你明媒正娶大妇,不管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于是副科就成小妾,多顾她,人们嘴上说不出什,但心里总会觉着你品行不端,不务正业。可天底下有种人,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定会有。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他们是天生贱骨头,包括。于是们偏喜欢不应该喜欢化学课。
小时候,老师竭尽气力让知道,学习是为党,是为国家,是为长大有钱花,可是从来不懂。心里认定,学习就是为老师。如果位老师无意间对笑笑,上课前随手拍拍头,就会兴奋半天,心里对自己说:“这个老师喜欢。”于是,上他课就特别认真。别科功课可以不做,甚至球也可以不踢,但他这门课作业是定要做,否则就是对不起朋友。大,明白学习是为自己,但也是为自己高兴,为自己喜欢。
化学老师姓李,长得实在招人喜欢,大棉鞋,厚眼镜,子弹形脑袋,上方下尖。牙齿错落有致,暗合古诗特点——空灵,特别是有颗门牙只剩半颗,让人觉得他总是在笑。“旋横,二旋拧,三旋打架不要命。”李老先生头顶上正反,两个旋,中间撮头发被高高拧起,像野蛮人酋长雉鸡翎。背略驼,脚稍跛,走路时候东腿西腿,总不走直线,总不走正路,高挑头发也随着颤摇。就是普普通通近视眼镜,李老先生也与众不同,两只眼睛,只深度近视,只怕光,大概像硝酸样见光分解。所以两枚镜片,黑白。严肃时候,是西西里海盗。更多不严肃时候,是抱着水晶球格格巫。不老实地对你笑,让你觉着他脑子里定想着格格巫那句名言:“只不过想为世上多做件坏事罢。”
他老先生上课从不带书本,而是抱来大堆试管、烧杯,和其他些他自制歪脖实眼玻璃容器。里面盛着花花绿绿、莫名其妙液体。不仅如此,而且身体力行,模拟布朗运动,会跳起昨天刚从老伴那里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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