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已经在客厅摆好，客厅墙上挂满各种挂历，明星
、主持人、祖国山水、国外风情、可爱儿童，摆满各种巨大而劣质工艺品，最突出是
艘巨大黄色玉龙船。米半长，米高，三组风帆，船体边刻“帆风顺”，边刻“招财进宝”，船旗上刻“祖国邮电事业”。走近看，不是玉，连石头都不是，塑料粉压，摸上去粘手。
饭桌已经摆好
，只烧鸡，明显从商店买，盘酱牛肉，明显从商店买，盘黄瓜拌豆制品，应该也是从商店买，盘炒菠菜，小红妹妹说，“姐，
炒，新学，不许说不好吃。”圆桌，小红父母坐起，们三
小白不去吃三份。”
小白说：“去。”
辛夷说：“去。”
小红家在西北二环路边上，和JJ迪厅很近。《内科学》考完，们四个蹿出室温三十度以上老楼二零教室，搭上个夏利车，杀进北京干冷冬天。小白还是穿着大裤衩子和圆领衫，外面裹个羽绒服，厚棉袜子和耐克篮球鞋，袜子和裤头之间露出体毛。但是头发好像昨天剃过，明显簇新痕迹，还上些发胶之类东西。辛夷还是穿着他作训服，头发乱蓬蓬。
老板儿楼，三楼，大三室厅，小红有个妹妹，姐妹两个间，小红妈妈和小红爸爸间，第三间当客厅。小红妹妹开门，比小红高，比小红壮实，比小红眼睛大，胸没小红大得那
突兀。小红妹妹大眼睛探照灯样飞快扫遍们三个，对小红说：“姐，今天有人送巧克力，真恶心。”辛夷接话茬：“就是，真恶心，吐他脸口水。”小红父母已经坐在客厅里沙发上，们起叫：“伯父，伯母。”小红父母说：“好，好，快进来坐，外面冷吧？”
没进父母房间，隐约看到都是公家发家具，带公家编号铭牌，实木，厚重粗大，没见到什书。们把外衣堆在小红房间写字台上，写字台上还有张小红中学时候照片，双奶裹在皮夹克里，比较胖，梳个辫子，个健康好孩子沐浴在那时候祖国阳光里。
“小时候照，挺傻。”小红说。
“不傻。”说。
“敢说傻！”小红说。
写字台两边各张床，样碎花床单和碎花被套，微合眼睛，霎时间闻见头发、身体、洗发水、沐浴露、棉布、洗衣粉交织味道，右边床定是小红。辛夷眼睛四处溜达，仿佛房管科检查房屋漏水。小白眼睛直勾勾看着右边床，枕头上根长长漆黑头发，从枕巾边两三个曲折，横穿枕巾上绣着“幸福生活”四个字，延伸到枕巾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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