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教授退休
，早上在北海公园五龙亭附近打四十八式太极拳，跳南美交际舞，唱‘
们唱着东方红’。下午上老年大学，学颜真卿和工笔花鸟翎毛。小颜大夫出国，美国，停薪留职，还是做心脏内科，导管介入，博士后，吃射线太多，流产三次，最近生
个傻子，也算美国公民，不清楚以后会不会回来或者什
时候回来。”定不对，老白和小颜都是瞎子，都是保定盲人按摩学校毕业，学制三年，年学习，两年实习。
接着问：“301号在吗？或者3号在吗？”如果301号在，就是南京
首佳按摩，如果3号在，就是深圳大西洋桑拿。南京301号体重至多八十斤，多次想义务献血被婉言拒绝，但是手指上有千斤力气。喜欢力气大，回国后两年咨询生涯，周九十个小时工作，毁整条脊椎，颈椎痛，胸椎痛，腰椎痛，骶椎痛，尾椎痛，脊椎两边全是疙疙瘩瘩肌肉劳损和肌肉钙化，像是两串铁蚕豆，任何时候按上去，都是硬痛酸胀。火化之后，这两串铁蚕豆会变成粒粒精光内敛舍利子。301号按断过个两百斤大胖子腰椎。301号告诉，“这不怪，靠，得十几年椎骨结核，自己都不知道，椎骨都是酥，豆腐渣。”深圳3号是小说家胚子，来自湘西，头发稀细，气质接近少年沈从文和中年残雪，视角、用词和趣味都上路。第次找3号，面朝下平卧，过半小时，3号说：“你有多高？到不到米八？你腿真好看，又细又长，是不是经常锻炼，出很多汗？汗出多皮肤才能这光滑和紧凑，比大腿还光滑，关灯，闪亮。切下来给就好。”接着又说：“不行，毛太多，长统丝袜都遮不住，会溢出来。”最后想想说：“也行，可以刮啊。要是长得快，就索性忍痛拔掉，毛囊没，就再也不长。”这三句话，没有句能接得下茬儿，假装睡死，白日飞升。房间里护士小姐说：“301医院在五棵松，不在东单这里。3号是什意思不知道。们这里叫名字或者叫同志。”
没招儿。不着急，在哪个城市，会慢慢搞清楚。
仰面躺在床上，床单是白，干净消毒水味儿，脖子、肩、背、腰和尾椎点也不痛，连寰枢关节和腰三横突附近都不痛，躺多久啊？平时，这些地方，手任何时候按上去，都是剧痛。早年进入咨询公司吴胖子，得腰椎间盘突出，厉害时候，面朝上平躺在地板上，双手举着幻灯文件草稿看，看得欢喜，觉得逻辑通透，数据支持坚实，身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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