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扣子是她缝上,几年前那天,她是怎样笑?怎样种甜美?她吹箫时候,头发是怎样向两边仔细分开,露出清晰发际?她低头时候,迂回过衣领,看见是不是半抹乳房痕迹?不能想下去,千年前字句,如今还是看得心里胀胀。从初恋那里最后次骑车出来后,就再也不敢听那首《晚霞中红蜻蜓》,“晚霞中红蜻蜓,你在哪里呀?少年时候遇见你,那是哪天”,怕自己听之后,想打电话,问问她,知道不知道答案。
那个女人就简简单单地坐在离不远椅子上,却不容分辨地让心神不宁,觉得莫名其妙,继而惶恐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装作色眯眯地盯着远处摇曳旗袍们。但是那个女人还在眼睛余光里,简单而固执得像个阴谋,似乎知道为什说有些人是危险。她穿套蟹青色套装,白衬衫,紫藤图案镶领边,泪滴形紫晶耳坠,意象中似乎明朝成化年间青花瓷器。头发齐肩,眉眼清楚,说不上哪点儿特别好看。脸仔细做过,细节经得起推敲,粗扫过去又没有什刀笔痕迹。对衣服料子、女人弄头发或是做脸汤汤水水瓶瓶罐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所知,总感觉那是些艰涩隐奥学问,比有机化学、结构化学等等难多。但是知道这种经意不经意,最见功夫,最耗物力。姐姐总说,除张恶嘴之外,还有双很毒眼睛,知道好坏。她出国以前,酷喜逛街,“衣食住行,行头最重要”。她新旧情人都不方便时候,她会强拉上,眼睛随便扫上去觉得不错东西,都会让她小胖钱包瘪成小老太太卸假牙嘴。“看来还得出国,挣些洋钱。”姐姐感叹。
那个女人不紧不慢地抽着支烟。有些女人偶尔抽烟或讲两个脏字,云飞雪落两点儿风尘气,能让人莫名地兴奋,所以男会间或怂恿她们,仿佛用筷子蘸白酒,点小孩子嘴。打扫卫生大妈肯定没有这种低级趣味,大妈换过烟缸,在吸烟女人看不到时候,露出很厌恶表情。老人们似乎都认为,男人抽烟,是要保持头脑清醒,写论文,写报告,考虑国家大事儿之类,而女人抽烟,不是在想招男人便是在想念老相好。
那个女人忽然把手里半支烟摁灭,起身向坐方向走过来。
“这儿有人坐吗?”她指身边椅子,问。她语气平静,声音挺好听,像是呼机台某些训练有素小姐。
“没有。”说。
“能坐会儿吗?”
“当然。”反正在等人,没有别事情做。
她简简单单地坐下,平静些,闻到她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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