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国民党倒台,新z.府至少会少点特务,多点理性和法律。”焉识说。
三个月后,南京解放前夕,皮埃尔回来。焉识请比利时大使馆去上海各个监狱查询,无论皮埃尔是否活着,总该弄清个去向。被释放皮埃尔皮包骨头,神情恍惚,看就是知道厉害、好歹,而这种知悟让他感觉非常败兴。在大伯伯递给他张船票时,他露出“可熬到头”神色。起航在第二天下午。第二天上午,焉识写完段文章从书房里出来,见皮埃尔皮箱打理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婉喻告诉他,皮埃尔到外面去买点东西,作为纪念品送给同学。午饭之前皮埃尔回到家,却两手空空,焉识明白,他早上是打着买纪念品幌子出去办另件事。
午餐等在八仙桌上,丰盛地等着皮埃尔启程时刻到来。焉识为侄子四体齐全地回到他父母怀抱喝杯婉喻烧菜用劣等黄酒。
“伯伯,上午出去,顺便跟韦叔叔告别。”到底是对自由m;主信赖惯孩子,选择不隐瞒。当着婉喻和表兄表妹面,他用法文跟焉识坦白。
焉识表示可以理解。他赶紧把话题绕开,不想让皮埃尔知道自己对大卫·韦反感。
“韦叔叔对你,有些成见。你们应该敞开来谈谈。”
皮埃尔生长在国外,觉得什都是可以敞开来说清楚。教给他怎样阅读中国人,已嫌太晚;他已经二十岁。二十岁个中国男人,应该可以不动声色地防御,甚至进攻,不露痕迹地交换利益甚至勾当,只要不被抓住永远不算作弊。二十岁,他应该习惯人那种淡淡无耻,把它当成是正常人味。而告诉皮埃尔这些,太晚,他傻乎乎诚实,以及对m;主自由天真信心,已经成形,而谁又忍心毁掉他诚实和天真呢?
焉识很高兴自己不必花工夫重塑个皮埃尔;他马上要离开上海。就让他去千差万错地理解他血缘发源地种种事物和变化吧,就让他给予这些事物和变化千差万错喜和怒吧。
皮埃尔离去后不久,解放军几乎不遇任何抵抗地攻向上海,国民党军向后跑总是神速,沿途都是被放弃建筑精良工事。就像1937年日军几乎不遇任何抵抗地从上海路攻向南京,德国人替国民党军设计和建造座座钢筋水泥工事都崭新地被遗弃。五月,上海也解放。在上海解放之前个礼拜,焉识曾经任教大学来个年轻人,找到焉识家里。年轻人姓张,用口苏北话告诉焉识,旦上海解放,学校希望焉识能立刻回去继续当教授。姓张客人比皮埃尔大不几岁,最多二十四五岁,他不属于焉识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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