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朱裳冲使劲儿睁着眼睛笑。
“饿。”
“还有节课就可以吃饭。”
“猪食。”
“别自己骂自己呀。”
在车辕上,另条腿在车边晃荡着。车后边歪着他婆姨,红袄绿裤,怀里个娃,吮着娘奶不松口……陕西和山西农民兄弟在外表上很难分,但有个诀窍:陕西手巾把儿朝后系,山西手巾把儿朝前系。”
从窗户吹过来风已经略带些热力,窗外树叶也仿佛吸饱春天雨水,在阳光下泛出油油绿意来。代课语文老师嘴还在不停地动着,仿佛在满足自身种生理需要。他嘴丰腴而红润,保养得很好。还有眼镜,很厚,侧着光看去,圈圈,仿佛二筒,“奶罩。”想。
真有点累,在感觉中,可以听见语文老师说出每个字,可每个字落进耳朵都成个词:“睡觉。”
几乎要完全闭上眼睛里只有身边朱裳,条深蓝牛仔裤,件淡粉夹克。头发是昨晚或今早刚洗吧?束头发布带子系得很低,布带以上头发散散地覆半肩。
“也算是她陪着睡觉儿吧。”这想着,安心地闭上眼睛。
“食堂饭,人吃不进去,猪吃长肉,不是猪食是什?”忽然个冲动,想请朱裳去吃小馆,喝几杯小酒,却生生把嘴边话咽进去。仿佛嘴里有口痰,却找不到地方吐,只好含在嘴里,等痰咸味变淡再生生吞进肚子里。“还立志当采花大盗呢?扯淡。”暗暗骂自己句。
“不过下节是数学课,你如果好好听下,或许会没食欲,也许不饿。”
“你说要是哥伦布有个数学老师,他能发现新大陆吗?不能细听,听多许多欲望都会没。不仅食欲,兴许连春梦都没得做呢。”
“臭嘴。”
“对,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做梦呀?别误会,不是指春梦,书上说女孩很少做春梦。什
眼睛再被铃声逼得睁开,已经是课间,教室片混乱。
爱念书几个人像往常样,屁股和椅子紧紧地吸着,复习上课记笔记:“陕西,手巾把儿朝后。山西,朝前……”
鼻孔黑黑男生对着同桌眉眼傻笑:摊上新来批水洗布裤子,裤型不错,想不想同去看看?
几个臭小子绕着桌椅游走玩耍,互相拍打对方身体以示友好:又过节课,你是否感觉幸福?
另外几个人躲在角落里*荡地笑着,定是把教导主任编进新近流行黄色笑话,教导主任也不知是上辈子作什孽,这辈子落在这帮对解析几何、柏拉图和《肉蒲团》样精熟学生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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