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把手放开。”
“要是不放呢?你嘴唇上的胡子昨天第一次剃吧?”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兜里放着把弹簧刀。
这把刀是很早以前从云南带过来的。最近,和我一起受老流氓孔建国教育的一个小流氓刚把一个呼家楼的小痞废了,自己去河北躲风头了。小痞的发小们纠集了一帮人叫嚣要报复,时常拎着链子锁、管叉之类的在校门口晃悠。我怕找上自己,没一点准备,就请老流氓孔建国开了刃。老流氓孔建国说钢一般,但是很亮,在阳光照耀下阴森怕人,而且弹簧很好,声音清脆,所以这把刀最大的威力就在于弹出来那一下子吓人。
现在,我不想吓人。
我们一起送你回家。挺好的天。好久没一起玩玩了。”
朱裳摇头:“我要回家。”
“是不是功课还没做完?真是小妹妹。要不然像以前一样,我们先帮你对付完作业再去玩?”那人的手还抓着朱裳的胳膊。
朱裳摇头:“我要回家。”
我听到朱裳说到第三遍“我要回家”,把手里的车摔在地上,我尽量平静地说:“把手放开,人家不乐意。”
学校门口的汽水摊就在一步之外,卖汽水的小姑娘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欢快地关注着这场热闹。我一步跨到汽水摊,抄起两瓶麒麟汽水,先将左手一瓶砸在自己头上,瓶子在我的头上碎开,血和黏甜的汽水顺着头发流下来。那个人还没有醒过神来,我已经将右手的另一瓶抡到他头上,更多的血同汽水一起从那人剪吹精致的头发上流下来。他抓朱裳的手慢慢松开,身子也慢慢瘫软到地上。蓝底红花的领带像个吊死鬼的长舌头一样无力地舔着地皮。
我剩在左右手上的两个半截汽水瓶对着同来的另外那个人,半截汽水瓶犬牙交错的玻璃上夕阳跳动,直指着那个人粉白的一张脸。刘京伟和张国栋已经伸手从书包里掏家伙。
“带你的朋友去看医生吧,朝阳医院离这儿挺近的。”我说完,把半截瓶子扔在地上,掏出两块钱递给卖汽水的小姑娘,然后扶起自己的车往家走。朱裳跑过来搀住我的胳膊,我感到朱裳微微靠过来的身子和一种被依赖的感觉。
“你也上医院去看看吧。”朱裳后来说,她搀住我的手当时碰到我的单衣,她记得我的单衣下面的肌肉坚硬如石。
“不用,还是一起回家吧。”搀着自己的朱裳没有太多的表情,身上还是那股淡淡的香。我忽然想,为了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付出一切或是在此时此刻就地死掉,绝
“你谁呀?”
“她同学。”
“是么?”拉着朱裳的男人问朱裳。
朱裳点头。
“江山代有玩闹出,咱们老喽。”两个男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