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杀不知为何抖抖,仿佛冥冥之中有什征兆,细想时却无迹可寻,只好领着赵静回到马车里,替他盖上几床裘皮。
等哄得赵静睡下,他才抽身下马车,趁着朦胧月色,拾起木棍瓦片,用布条捆成个简陋锄头,走到碑亭废墟上,锄锄铲起石灰,想把自己那具旧皮囊重新盖住。
然而每铲上锄,赵王爷心里都有愁思浮现,渐渐汇成绝世好句,于月下唏嘘道:“今日葬侬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说完长叹声,在荒唐之余,又生荒凉之感。
赵王爷诗兴既去,本想继续挥锄,突然看见手背上多朵白色桃花印,慌得猛回头,正看见有人身风尘仆仆白衣,立在清辉月色间,目光呆呆落在自己锄旁。
而自己才铲半土,手和袖口还露在外头。
“阿静,怎?”
那人依旧抱着他不放,不到片刻,赵王爷就发现自己胸前衣襟被眼泪濡湿。
赵杀跟着眼眶热,柔声细语地哄他:“阿静,怎哭?”
他虽然记得自己弟弟隔三岔五要哭上回,边落泪,边要咳血,但那已经是过去事。
他家阿静已经长大。不过是在别处多流连几眼,再过回头来,赵静就变得同他客气生疏,抓也抓不住,下子便长大。
正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赵杀忙往旁边站站,把罪证挡得严严实实。
许青涵仿佛受天大刺激,身形晃晃,半天才道:“王爷,许某幸不辱命,找到药引。”
赵王爷自然要夸他,当即温声道:“好!青涵果然诺千金!”
他说到此处,虽然也想同许青涵多温存片刻,将车中馕饼美酒尽数摆开,替这人接风洗尘,但眼见夜色越来越沉,再过不久,就要有凶兽现世,等着啖应死之人血肉,赵王爷又不敢耽搁太久,只得犹豫道:“们这便熬药吧?”
可许青涵仍神色恍惚,定定看他半晌,才从怀中取出件锦盒,沾灰袖口滑落,露出白玉般
只有细心看时,凝神听时,才能找到弟弟过去影子。
赵王爷红着眼睛,又问遍:“是不是,哥哥哪里做得不好?”
他看赵静不答,自己细细回忆番,试探道:“是不是……哥哥来得太晚,你等半天,以为骗你,心里有些难过?”
赵静被他说到痛处,心中不悦,又把人搂紧几分,无论如何不肯抬头,言谈之间仍装出副若无其事:“之前愚钝,并不信哥哥道法高深,真能不惧伤痛,有不死之能,这才虚惊场……不过也无妨。”
赵王爷听得心中感叹,刚要说几句动听软话,忽听赵静续道:“反正是最后回担惊受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