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王振,是自阉入宫?”孙太后突然问个与眼下之事毫无干系话题,阮浪怔怔,立即点点头,“王振原是山西蔚州人,早年也是进士出身,做过官,后因故被贬,仕途无望后遂自阉入东官侍奉太子讲读。”孙太后面上阴晴不定,“怎会是他?为什会是他?”阮浪不知道孙太后话里意思,只得开口宽慰,“王振在东宫时谦恭自守,常以圣贤之道教导、约束太子,颇得先皇与杨荣、杨傅等大人赏识,他心护主,应该是可靠。”孙太后仿佛想起什,“记得祁镇小时候有次从御书房里逃出来与小宦官们偷偷玩蹴鞠,被王振碰到似乎当下劝阻制止,当时还被祁镇踢伤腿,可有此事?”“太后好记性!”阮浪连忙点头,“翌日早,王振还当着大臣们面提及此事,并入内禀告太皇太后,因此得到太皇太后褒奖,也让文武百官赞叹他心为公不畏龙威。”“心为公?”孙太后腾地下站起来,如个男人般负手而立,面上是前所未有凝重。
在屋中来回踱步之后,她突然停下来,紧盯着阮浪问道:“阮浪,皇上身边还有你信得过人吗?”“有!”阮浪怔,随即郑而重之地点点头。
“贞儿,研墨!”孙太后径直走到东次间书案前,万贞儿立即上前展
不喜欢,所以她更怕被孙太后寻短处,于是立即坦白,“这都是王振撺掇皇上,他说这次是最好建功立业机会。
皇上少年登基,若不做出两件惊天之盛举,怕天下百姓和臣子们未必心悦诚服,此番出征若能举平定瓦剌战事,皇上龙威大震也定然会令万民称颁!”万民称颂?孙太后唇边涌起丝苦涩,说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哀,她仿佛倦。
将手搭在雪青色扶手上,冲着地上跪着钱皇后挥挥手,“你先下去吧!”钱皇后从太后语气中听出冷淡与疏远,她心中不免有些怨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行礼退出来。
“太后!”几乎是与钱皇后前后脚,阮浪从外面风尘仆仆匆匆入内回禀。
“怎样,见到国舅?”孙太后立即问道。
“是。”阮浪将打听来消息仔仔细细地叙说番。
孙太后面色越发阴沉,突然只手狠狠拍在桌上,那白玉镶金茶碗砰地在桌上震动起来,淡黄色茶水瞬时溢出来,而腕上翡翠镯子因为撞在桌面上“叭”声裂成几段。
“太后!”殿内殿外侍立在侧宫女太监全都吓得变神色,立即跪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
而孙太后却仿佛浑然不觉,谁也参不透她现在在想些什。
仿佛过半盏茶光景,她才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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