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父请罪?”朱棣手捋胡须,“确实该有人领罚,但不是他,朕只听说过子不教,父之过,哪里听说过父亲犯错,儿子受罚道理!”
他此语出,觉得似乎不妥,果然殿内有人低着头,压抑着暗暗窃笑。朱棣想,若是太子有错,自己这个为父似乎也难逃其究。罢,让这个基儿给绕进去,朱棣心里软,目光瞥到杨傅,突然怒火又起:“你们这些太子少师、太子洗马,平日领着俸禄,不思好好地襄助太子,出事还推三推四地乱找借口,反倒不如个孩子。来人,传旨,将东宫宫属全部逮治下狱!”
此语出,众人大惊。
不由得又想起前几年解缙之案,想到解缙,众人均哑然缄口,不敢有人再出列求情。于是自永乐初年起,这是朝堂上在立储之争中第二场大事变。
虽然太子有惊无险,保住太子之位,可是东宫官僚当中,除因系朱棣“靖难”旧人而幸未被牵连金忠以外,杨傅、黄淮等人皆因此事而被入狱。
此时,总是皇太子监国。‘中外政务有成式者启皇太子施行,大事悉奏请’,历年来重大祭祀活动、赈济灾荒,接待外夷来使,直到文武百官升迁降谪,大都由皇太子决断,诸事百情,皇太子可有差池?”
朱棣听金忠娓娓道来,又想起朱高炽曾经处事也确实是有法有度,好评如潮,随即微微颔首。
金忠又道:“皇太子仁厚,在百官及万民中,极富声望。这切不是成于日,都是过往点滴累积而成,这其中辛苦与劳累,臣等都看在眼里,今日接驾延迟,是太子疏忽,然罪不当废呀!”
“罪不当废?”朱棣刚刚缓和面色又阴沉起来:“你是说朕处置不公?”
金忠伏地而拜:“臣不敢,臣只愿以身家性命力保太子!”
他话音刚落,吏部尚书史骞义,身居左诠德之位杨士奇,连同大学士黄淮、东宫洗马杨傅、大学士杨荣也出班跪倒:“臣等也愿力保太子!”
朱棣在龙座之上看着这些品二品大员跪在地上,替太子求情,心情十分矛盾,原本废太子就是时气话,可是激到面上,又无法下台,如今竟然有这多大臣愿以身家性命相保,对朱棣而言,似乎也是种安慰,看来这些年对太子栽培,并非是无用。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正在此时,只听近侍太监马云自外面躬身入内:“启奏陛下,皇太孙在殿外素服跪拜!”
“基儿?”朱棣面上沉,“不是染风寒吗?不好生歇息,他要做什?”
“这?”马云怔住,抬头看着朱棣,“皇太孙说要代太子殿下请罪,他愿在殿外跪求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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