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明安图也是御前二等侍卫,为人向忠厚老实,与福全私交不错,前些日子听顾问行说过,他女儿也是这届应选,还是托福全照应从奉天送回京里,因此他大概有个印象,此时听东珠提起,便有此问。
但这个时候,看东珠神情仿佛十分紧张,皇上便想逗她逗,于是说道:“这个西鲁克氏很是有意思,在人群中看着不显山露水,但出手还真是不
不逗你。”皇上收敛笑容,拉着东珠手,正襟端坐,“朕今儿在储秀宫都看明白。这桩事情你料理得极清楚,最终查到是浣衣女崔枝所为。可是中间还有些环节朕不是很明白。你真是从那金钗上残留冻疮膏子看出端倪?”
见皇上如此问,东珠面色微红,自知瞒不过他,便老老实实讲真话。
“原本点儿是证据也没有,可阿珲告诉,曾看到浣衣女接近过依阑床头,而且那个女子手上有冻疮,还有股子药膏子味道。因为没有实证,又不好贸然让阿珲在人前指证,只得假说那金钗上留有冻疮膏子,叫那几个浣衣女来查,虚张声势吓唬,她就招。”
皇上听细细琢磨:“可是往来储秀宫侍候这些秀女浣衣女不只崔枝个,你怎就认定是她?”
东珠笑笑:“这浣衣女年四季为人浆洗衣裳,手上都有冻疮,都会脱皮,但是因为每日都要给人洗衣裳,原是不能涂药膏,就怕药膏颜色和味道留在衣服上,让主子责罚。所以就只能用生姜和白矾水浸泡稍稍止痒。而这生姜与白帆水是没有药膏子味道。能用药膏,就说明她虽是浣衣女,但眼下已经改境遇,可以不再日日洗衣。而这种药膏,问过孙之鼎,是由苦参、蛇床子、白鲜皮、黄柏、土茯苓、七星剑、独角莲制成,涂在手上,除非老皮褪掉长出新皮,否则皮肤上都会留着浅浅黄印子。”
“所以,你让几个浣衣女把手伸出来,只扫眼,就知道是崔枝所为?”皇上恍然明白,“可这些,生姜、白矾还有冻疮药膏事情,你又是怎知道得这清楚?”
东珠见皇上这样问,不由得撇撇嘴,极不高兴地说:“还不是要感谢皇上,东珠进宫第年就被打发到膳房做苦工,那时连累云妞,她便被发落到浣衣局,天天洗衣劳作那样辛苦,还要帮打理起居,见她手上有冻疮,曾经问过,那时便记下。”
皇上听,面上略有些不自在,便赶紧把话题岔开:“那个,那个阿珲,西鲁克氏可是明安图女儿?”
“是啊,皇上怎知道?”东珠莫名其妙,立即紧张起来,“莫非皇上对她有意?”
皇上原本很想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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