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姑姑坐在宁太妃炕沿上,撇下嘴,哼道:“她那样说,您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是阵风吹过也就散。什年轻叔嫂要避嫌?咱们爷向沉稳自不必说,那常宁才多大点?根本还没成人呢,那些话哪能当真啊。依奴才看,慈宁宫太皇太后也真是闲得太久,总要生出些事情来。好端端,又要瞎折腾。”
“嘘,你轻声点。”宁太妃制止。
“怕什,咱们都是身处冷宫人,她还能怎样?”柏姑姑眼中渐渐浮起丝水雾,“主子,不是不懂规矩,自打当年从朝鲜千里迢迢来到大清后宫,这多年过去,这宫中事,秋叶怎能看不明白?秋叶是想,您和王爷味地忍让,味地作小,苦熬这些年,好不容易盼着王爷封爵,又在外面建府,只等王府建好,你就随王爷出宫去。就这个当口,她又整这些个事让您心烦,不仅让苏麻喇姑来提点您,还把咱们王爷在寒冬时节派到北边老城去弄那个苦差事。你说咱们招她、惹她?这欺负人,也太过!”
宁太妃听,也是个劲儿地摇头:“害怕,真是害怕。想想当年贵太妃,十阿哥博果尔也是才刚十四就封王,在宫外分府单过,贵太妃跟过去没享两年清福,便惹出那桩事情来,博果尔生生被逼死,贵太妃也疯。真怕,福全会走博果尔老路
比健康三阿哥玄烨还要努力学习摔跤、练习骑射,虽然只有只眼睛,但是她说得对,自己手脚还是好,不能自,bao自弃、甘心当个残废。
“爷,走吧。明儿早还要跟皇上去奉先殿祭祖,接下来还得给太皇太后和各宫请安贺年呢!”小六子催促声打断福全回忆。
看到站在雪地里冻得缩手缩脚小六子,福全赶紧解下自己皮大氅披在小六子身上,小六子受宠若惊:“这怎使得?爷,这怎使得?”
福全没再说话,只快步向乾东五所走去。
虽然天寒地冻,雪花纷飞,但是他并不觉得冷。
咸安宫宁太妃殿里。
柏姑姑自外间入内,放好棉帘子,悄悄走到炕边原想给宁太妃掖掖被子,谁承想冷不丁被宁太妃抓住手臂。
只听宁太妃声音发颤:“秋叶,你说福全,会不会犯糊涂啊?”
柏姑姑愣愣,赶紧安慰:“太妃这是怎?您遇事向沉稳淡定,如今怎无端紧张起来?”
宁太妃索性坐起来:“这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不踏实。自从昭妃到咱们咸安宫,就觉得福全心思跟原来有些不样。原本还只觉得是自己瞎嘀咕,可是……你可记得九月里,苏麻喇姑来咱们这里,对说那些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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