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月时候,她开始试着给自己用药。
也许真是运气好,她路子开始就找对,她从“安定”之类镇定性药剂开始,有点发现就迅速抓住,分析和记录笔记写完本,烧本,看纸页在火舌里蜷曲、变黑,心中总会掠过扳回局快感:没人能知道她秘密,即便她真被感染,得绝症,到末,也该是自己结果自己,
体检结果出来,她样样趋近完美,反而是同期丁玉蝶,堆小毛小病,被医生叮嘱很久少吃这个别碰那个。
她先松口气,然后更加紧张。
不能掉以轻心,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迹象,出头你就要严阵以待,否则迟早栽跟头。
她开始研究自己,列张表,详细回忆自己那天都吃什、做什、碰什,以前都没爆过血管,为什偏偏19号这天开始?是哪件事引发?
她记录,分析,小心翼翼,唯恐泄露秘密,第二个月19号,又是次,又是夜半,半年下来,她就有六次样本。
宗杭走之后,易飒领着乌鬼,沿湖走段,然后蹲下身子,拍拍乌鬼脑袋,又指指鸭头山方向。
乌鬼看懂,摇摇晃晃向水边走,入水时翅膀倏地展开,像在热身。
易飒吁口气,伸手摸向后腰。
那里,除乌鬼匕首外,还有分装兽麻小药剂瓶、次性注射器、未拆干净针头,她都已经拿防水袋包好,牢牢缚在腰上。
***
她发现些规律。
比如19号只是爆发,其实从月半开始,她脾气就会渐渐,bao躁,如何克制都见效甚微;
比如爆血管时长,她越惊慌失措、惶恐不安,黑色血管就越难消退,身体承受痛苦也就越难捱,反之,如果心平气和,般三四个小时之内就能消下去;
……
恐怖往往源于未知,样本积累得多,经历次数多,神经麻木,倒也不觉得天快塌下来。
授完水鬼衔当天,就是检查身体。
易飒心里万个不情愿,但还是脸乖巧地去,抽完血,她死盯着针管看,想抢过来,或者跟谁换筒,可惜整个流程都很严密,没法动任何手脚。
查完之后,她马上收拾好行李,摸清酒店周围路线,知道从哪条路去车站最近,还想好法子,要声东击西:万身体真有问题,三姓那多人,硬逃是逃不掉,她要假装去车站,假装买票,假装已经上车走,实则另做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是,前提是“万身体真有问题”,她像个烂赌徒,不到最后刻不死心,还想赌发自己好运气:万查不出来呢?
老天眷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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