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怕弄脏她鞋。
她下意识说句:“等会。”
蛋仔皱眉,他之前隐约听到宗杭吼句什“认识你”,生怕他这磨蹭,攀出个亲朋故旧来。
他没见过易飒,嫌她多事,指头直戳向她脸:“告诉你啊,别找事……”
话到半,边上立着乌鬼突然脖子梗,长身立起,双翅倏地大展。
还借地逞凶,把给陈秃做工黎真香吓得脸色煞白,按规矩,陈秃要是找上门去,他老板素猜得摆酒给人压惊。
低头看,宗杭被打得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边都是血。
真糟糕,还脏人家地。
蛋仔赶紧收起跋扈,满脸堆笑:“陈爷,真不好意思,主要是这小子……们急就大意,得罪得罪,完事之后,给您拎两瓶酒过来压惊。”
说着,揪住宗杭衣领就往外拖,宗杭喉咙里嗬嗬,拼命伸手想抓住什。
宗杭连灌好几口脏水,拼死拼活抱着船篙爬上平台时,渔船也恰好靠过来。
蛋仔和个泰国人气势汹汹跨上平台,抬脚就往宗杭头上踢、往背上踩,宗杭痛得身子纠成团,但还记得紧要事,拼命往易飒那头爬,黎真香没见过这场面,骇地大叫:“干什呀,要死啦!不要打人啦!”
丁碛听到动静,从床上坐起,不过没出来,只透过开着那扇门静观其变:这是别人家事,轮不上他插手。
易飒冷眼看这幕,不明白这几个人唱是哪出,心中警惕多过好奇,她坐回椅子,把陶碗搁到桌面上。
陈秃反沉不住气,抬手往桌面上重重拍,吼句:“还有没有规矩?”
这畜生之前缩在旁待着不动,像根老木头桩子,蛋仔压根没注意到它,但现下这翅膀开,简直像张开屏
易飒低头去看。
第次,他想抓住桌腿,没够着;第二次,想拿指甲抠住地面,没抠住。
第三次,他本可以抓到她脚踝,但是没抓,中途收回去,只抓住她板鞋胶皮鞋头部分。
易飒开始还觉得奇怪,看到他满是血污手时,心里微微动。
他是不敢抓她脚踝。
蛋仔被他吼得僵两秒。
没错,规矩。
这浮村里,有着不成文规矩,不用宣诸于口,但人人心知肚明,比如这儿住户自然分成柬、泰、越、华四大社群,社群与社群之间各自为营,互不干涉、互相礼让,不能越界,尤其不能插手别人家务事。
而华人社群里,陈秃算是个领头羊,他这船屋造得气派,人称“诊所”,兼作华人地标,有着不样意义。
自己事先没打招呼,擅自把渔船靠过来、擅自踩人家船屋平台地,就是越界、破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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