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陪自己吃饭,本还有些难以下咽糙米,现在竟变得香喷喷。有姝夹几块豆腐,和着饭粒往嘴里塞,两颊鼓鼓囊囊,眉眼俊逸飞扬,看上去讨喜极。男子单手支腮,静静凝视,心里同样涌动着欢喜无限。
偏在此时,门外传来阵鬼哭狼嚎。某个女鬼尖声道,“老祖,咱们屋子被人占,是个年轻书生。”
“待老祖今夜吸干-他血肉,捏碎他神魂。”道粗噶嗓音传来。
有姝听得分明,但有小伙伴在,心里点儿也不慌。阎罗王亦不为所动,只略略弹指,挥
芦看看,这才忍俊不禁。除小赵县令那个傻大胆外加吃货,还会有谁把阎罗王供奉在香案上?即便没陪伴在他身边,他也能时时刻刻想着自己,念着自己,有什好东西忙不迭地拿出来与自己分享,果真是有心。
男子咬掉颗糖葫芦,细细咀嚼两口,心满意足地赞道,“嗯,很甜。”
太监瞥见他舒展眉心和眼底温柔浅笑,总算猜到这祭品是谁供奉,不免暗暗佩服这位小赵县令。见阎罗王还能保持镇定,且与之路相伴,真心相交,不愧为夏启国师后人,心性不凡啊。
只吃口,男子就舍不得再动,用法术把祭品封存,收入王印。
“你盯着点儿,朕去去就来。”他站起身,化为道虚影消失,而御案后方却还坐着名男子,身高长相均与他般无二,正提起笔慢慢批阅奏折。
太监躬身领命,拂尘扬,在殿内又布道障眼法。守在门口侍卫和宫人本就目光迷离,现在越发显得晦涩——
阎罗王到时,有姝正在吃晚饭。因手上余钱不多,又不知道述职报告什时候能批复,便也不敢随便花钱,买兜白菜块豆腐,随便用清水煮煮也就成,米饭是最便宜糙米,五个铜板大袋子,颜色黄中带黑,十分难看。他早前买几盒糕点现在都摆在香案上,竟是把最好东西留给别人,简陋留给自己。
怎这傻,这招人疼呢?阎罗王走到桌边坐定,想曲指赏他两个爆栗,却又忍住。
这久以来,有姝还是第次单独用饭,以往都有阎罗王在旁陪着,虽然不吃,却会用温柔目光凝视,令他非常安心。乍然只剩自己个,竟有些食不知味之感,正心不在焉地刨饭,却见对方翩然而来,当真是又惊又喜。他眼珠子,bao亮,飞快乜对方两下,然后端起碗挡住嘴,傻呵呵地笑。
然而他并不知道,腮侧两个小酒窝已把他欢喜雀跃心情出卖,惹得阎罗王也低笑起来。越看越傻,但也越看越可爱。不过离开几个时辰,竟就这想念。他心中喟叹,目光亦温柔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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