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斩坐在原地,嚼口带沙土饭,边嚼边笑。
爱过人,知道怎样才最能刺痛和折辱对方,他已经不爱,所以下手百无禁忌。
还有些时候,龙芝觉得自己委屈:“这事哪有什对错?大家不过是各为其主,换她叶流西在位置上,她做说不定比更狠。”
是啊,是各为其主,所以他永远站在青芝这头,没兴趣去换位思考或者将心比心。
偶尔夜里睡不着,想到这完全看不到头囚禁生涯,他也很诧异自己为什还要活着。
不过江斩不关心这个。
九个月,他从不开口说话。
龙芝经常来看他,但他从不抬眼看她,次都没有,只自顾自做自己事:有时吃饭,有时给池水清脏,有时拿着小剪刀,咔嚓咔嚓地修剪花草。
活得暮气沉沉,没有爱恨,徒耗年月。
龙芝在他面前无计可施。
他袒露出深藏真相。
原来,他和青芝早就走远。
她从来没有回来过,他也从来没有跪地赎罪机会,从他赌气不去送她那天开始,从她频频回望却没有等到他开始,两个人,就越走越远。
跌入金池刹那,江斩泪流满面。
——
也许是为青芝吧,他还不知道她下落,他还欠她那多,得想办法还。
……
半空中再次传
她有时软语和他商量:“江斩,让人给你续上钢筋铁骨好不好?续上之后,找黑石城最好皮匠人帮你做表皮,衣服遮,什都看不出来。你不知道,羽林卫里,有人主动舍去肢体,就想接截钢筋铁骨。”
江斩仔细拿剪刀剪去面前花草杂茎,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有时,她又突然狂躁,掀翻他饭桌,脚把他踹翻在地:“你以为你是什东西?肯这待你,你该跪下来给磕头,换别人,早刀砍。”
江斩从满地菜饭中爬起来,好像觉得饭撒很浪费,伸手撮起来,把把地往嘴里送。
龙芝嘴唇嗫嚅着,眼圈慢慢泛红,转身就走。
九个月。
江斩坐在小花园里,单手拿剪刀,咔嚓咔嚓地修建花草,左臂空空袖管在肩膀处打结,像挂个疙瘩。
龙芝对他不赖,即便是囚禁,也给他找个赏心悦目好地方,院子里假山锦鲤,流水潺潺,又有个小花圃,长满奇花异草。
但江斩知道,这里是在地下,因为每次有人来,半空中都会响起铁链被解开声音,又有足音,级级自上而下,响在白云和日光之间。
还因为每天天气都是样晴好,从不阴晦,也无惊雷,龙芝是龙家大小姐,方士家族菁英,有是本事把见不得光地下布置成鸟语花香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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