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青芝”还在,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个巨大空洞,像是失去远比胡杨城还重要东西,那个空洞里,常年涌动着痛苦和巨大恨意,直指黑石城、直指羽林卫,还有那个把他耍弄得团团转贱女人。
更让他难受是,“青芝”也变。
这场惨败折损她锐气,她整个人都有些心灰意冷,因为受伤,也因为在激战中丢兽首玛瑙,她不再提出
取而代之,是漫天沙,bao,像姜黄色巨舌,裹住胡杨城。
醒来时候,已经不在胡杨城,在城外家红花树地下旅馆里,旅馆生意很好,每天都人来人往。
听说胡杨城毁于战火和随之而来恐怖沙,bao,那场沙,bao来时,鬼哭神嚎,很多人丧命,更多人受伤、精神紊乱,乃至失忆。
他还好,虽然记忆出现些许模糊和断层,但重要事,他都没忘。
他记得是自己信错人,开门揖盗,青芝曾想赶龙芝走,是他时意气把人留下。
住,让他别露端倪……
但切都太迟。
行刑场上蓦地大乱,守株待兔很久羽林卫挥舞着套索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混乱中,江斩看到青芝脖子上同时中两根套索,羽林卫迅速将套锁绳头扔向高处挂轮,接应人抓住绳头,狠狠往下跳拽……
青芝身体被吊上半空。
江斩拼命想往前爬,却被越来越多羽林卫摁倒在地,他挣扎着抬头,看到青芝身体从剧烈挣扎到渐渐不动……
他记得刑场上被吊死蝎眼部众、被活活勒死闫长老,还记得在刑场找到青芝,但也同时露行藏——双方恶斗起来,再然后,有些记不清,好像龙芝被吊上吊桩,眼看大仇得报,沙,bao却来……
“青芝”也住这旅馆,在他隔壁,因着沙,bao缘故,受伤不轻。
江斩被人扶着去见“青芝”,在她床前长跪不起,甚至亲手举刀过头,请她给他个断,“青芝”打落他刀,说:“算,杀你,也不能再拿回胡杨城,将功补过吧。”
“青芝”没有追究他责任,但江斩知道,事情没法“算”,也永远不可能“算”。
有时候,失去远比得到更能磨砺个人,他心态和性格都起巨大变化。
恨意从心头喷薄而出,涌成烈火,烧焦他心肺肝肠。
青芝死,他要全世界给她陪葬。
但他动弹不,不远处横着带血铁尺和被抛落地上勒绳,再然后,脑后忽然挨重重击,就什都不知道。
……
昏迷最初,江斩脑子里总能清晰地浮现出青芝临死前脸,后来,这张脸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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