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所有人都不样,混战中,那些奴隶都四散奔逃,只她不畏不惧,还冲上来帮他挡刀——当然没挡成,江斩拉开她,顺带着刀砍翻那个偷袭他金羽卫。
事后,他问龙芝:“大家非亲非故,别人都逃跑,你冲上来给挡刀干什?”
殷勤得有点反常,而反常必有妖。
龙芝回答让他眼前亮,她说:“这样罪人,户籍都被除名,能跑到哪儿去呢,跑再远也会被抓回来,还不如找个靠山,你敢攻击金羽卫,说明你有本事。那个金羽卫离你不近,刀砍下去顶多受伤,为你挡刀,就是你恩人,你不好意思撇下恩人,带上话,就算有去处,不比那些逃跑人强吗?”
江斩哈哈大笑。
常喝闷酒,闫长老被拉着作陪,总开导他。
——斩爷,咱们知道你和青主同甘共苦,情谊不同。但到底她是主,当主子,最怕人功高震主。
——青主从小被人屠过村,疑心重,胡杨城起事这大事你都没跟她商量,你可真得注意点。你别嫌说话难听,是她就要开始防你,哪天你把她架空也有可能啊。
……
江斩急红眼,脚踹翻酒桌:“架空她?不干行不行?这样她就不用防。”
她有点像他,他喜欢这样在逆境中拼命抓住切资源求生聪明人,更何况,她还有着跟他相似到惊人经历:也是原本家境尚可,朝获罪,全族溃散。
他带着龙芝回胡杨城,路上,两人聊起很多东西,相同成长环境让他们有太多怀旧话题:黑石城日落,冬天公园里盛放龟背蛇梅,有年西市起大火,还有小时候,流光不知道怎生病,有好段时间,城里光都忽闪忽闪,晃得人头晕……
江斩觉得,自己很久都没这放松过。
回到胡杨城之后,起初他只准备让龙芝干些轻松文书活儿,后来发现,这样太埋汰她聪明:时兴起教她三招两式,她两天就能耍得似模似样,偶尔帮他出些主意,也意想不到妥帖易行。
英雄不问出身,能者上位,江斩觉得,她再磨砺个两年,多立点功,未必不如金蝎会
他也不知道是跟谁赌气,真撂摊子说走就走,带上随从,开车出胡杨城。
原本准备在外头兜两天就回去,但脑子里忽然闪过个念头。
想去黄金矿山。
他和青芝相识于微时,这微时避不开黄金矿山、蛛网般不知道通往何处矿道,还有无数个他给她送吃食夜晚。
但这忆旧没能成行,因为中间出点意外:在去黄金矿山路上,他救队要被送进黄金矿山可怜人,其中就有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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