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拨号角声起
确定没退路,想到外头千军万马,李金鳌心反踏实:众寡悬殊,战死沙场也不丢人,还能凸显出几分悲壮。
他再次往上爬,才爬两步,四周忽然响起低沉且雄浑号角声,像滚滚浓云,当头罩压,这刹那,天震地颤,连胸腔里颗心,都被带得有隐隐共振。
镇山河茫然地睁开眼睛,而镇四海个鲤鱼打挺,几乎是立刻窜蹦起来。
要打仗!是,它感觉得到,它镇四海,就是为激越且艰险鏖战而生,不像某些鸡……
它轻蔑地看镇山河眼:相貌猥琐、败絮其中、只知道投人所好溜须拍马——本来都被遗弃,巴巴叼根不值钱银链子来,又哄得李金鳌暂时回心转意……
就没。”
阿禾咬着嘴唇摇头。
叶流西看向李金鳌:“你呢?”
李金鳌蔫蔫:“算吧,都这把年纪,要脸,临阵反叛这事,做不出来。”
再说,这流西小姐有点阴,还有点狠,别不说,单说没手这事,多凄惨啊,是他都得掉两滴眼泪呢,她却跟没事人似,那晚上,阿禾给她重新包扎时,她居然还说句:“要用火把伤口燎下吧,那样好得快。”
没关系,鸡是要靠实力说话,战场就是它舞台!
镇四海连扑腾带飞地窜上活坟,比李金鳌还快步。
李金鳌随后攀上。
眼前黑压压片,相互间已经距离很近,几乎能看清对方脸,蝎眼果然是乌合之众,不像羽林卫那样服饰统——穿什都有,有些人穿还算得体,看上去不突兀,大部分人则像占山为王匪寇头子,头发结辫、满嘴大胡子、这冷天还袒胸露背,男女都有,脸上大多抹几道油黑,脚边无例外,都伏着蝎子。
那些蝎子只只身形巨大,皮坚螯利,弯曲分节尾巴如铁块焊连,触肢张举,螯刺上勾,随时都像要扑将上来。
关内凶险,世道诡谲,没谁真不怀算计,李金鳌觉得,自己也在押宝:非得站队话,他也得站个狠……
叶流西笑起来:“既然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以后都跟着吧,你再上去看看外头情势怎样,阿禾,去把包拿来。”
阿禾从车后拎出个半旧黑色帆布挎包,这包直扔在车上,很少见叶流西用——叶流西伸手探进去摸索回,拿出支纤细眼线笔来,送到嘴里咬拽开盖头,笔尖在阿禾手背上扫扫试色,说:“五块钱买,居然没干,还能用。”
阿禾不知道她想干什,愣愣看她。
叶流西坐进车里,把车内后视镜往下拗拗,眼线笔浓黑蘸液笔头慢慢扫向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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