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拈过那张照片,夹在两指之间,手腕转个角度,相片正面对着昌东:“你就不怀疑这照片是造假吗?”
昌东回答:“女人直觉很准,想向孔央求婚,没告诉她,但她猜到,特意为这场合买件新衣服。”
“那天晚上,在营地帐篷里,她第次换上这衣服,问好不好看,还没来得及给意见,就听见外头风瓶撞得乱响。”
风瓶就是玻璃酒瓶子,扎营时候拽根直绳,酒瓶子依定间距悬挂上去——挂着好玩,同时也测风,玻璃酒瓶子有自重,响得那厉害,绝不是小风。
他刚掀开帐门,就看到鹅头沙坡子那标志性“鹅头”被沙,bao扼断,扬成夜色里沙雾。
醒来时已是正午,昌东直接去找叶流西。
她刚忙完轮,自己切瓜自己吃,低着头才啃下口,就看到有人影倾过来。
叶流西把手里瓜放下,顺势抹嘴角,眼眉微掀:“买瓜?”
她第眼没认出他。
昌东站着不动,阳光晒着他侧脸,挺暖和。
:“白天时候,她会在街口卖瓜。”
Sunny下子反应过来:“哦,她!没跟她说过话,她常跟北边那些小姐在起,应该是吃那边饭。”
是吗?
Sunny很聪明:“说这多,原来你是想打听她,明天在这里派广告就是那边人,你可以问问啊。”
她把事说破,昌东反而不想究叶流西底。
孔央新衣服,绯红色长裙,第次穿,也是最后丧服,没来得及拍过任何张照片,却和乱发样,飘在眼前这张照片上、雅丹带沙尘风里。
叶流西对这回答很满意:“第二个问题,照片里,是哪儿雅丹?”
雅丹
叶流西眯着眼睛看他,她眼梢生就略略上扬,眼波流转时候,总像是转着无数坏心思,但笑得又很有迷惑性,十个人里有九个会觉得她无害。
认出之后,笑容里多点意味,开口居然先夸他:“不扮老头?这样不是挺帅吗。”
说着从车上拖出个帆布马扎,拍拍布面上灰,扔过来。
昌东单手接住,没坐,另只手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
叶流西嗤笑声:“这快进主题啊?都不说寒暄下,本来还想切块瓜给你吃。”
只要她能带他找到孔央尸骨,她是卖瓜,还是做小姐,甚至是男是女……其实都无所谓。
——
昌东睡个好觉,梦里起大风沙,沙流像金色雾,从塔克拉玛干公路柏油路面上翻滚而过,丛丛红柳把黄沙固成几米高坟。
梦里没有人,没有变故,没有声音。
这样梦,于他就是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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