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记者在拍呢,你不想自己哭鼻子照片上头条吧?”他附在肖嘉树耳边低语。
肖嘉树僵僵,然后乖乖仰起头,让季冕帮他擦脸。
“季哥你演得真好!你把凌涛演活,
他用极致黑,衬托凌峰极致白。反之,凌峰用极致光明,唤醒他唯留存善念。这两个人物在电影中存在是互为依托、互为前提,不能舍掉任何个来谈论他们表现。旦其中个扮演者无法跟上另个演技,这部电影就毁。
但现在,它不但没被毁掉,反而因为两位演员异常出色表现而大放光彩,所有掩藏在剧情中矛盾与冲突、人性与兽性,皆似团炽热熔岩,以剧烈方式爆炸开来。
观众或惊叹、或低泣、或沉迷,皆被剧情深深吸引,但肖嘉树却难受得快要窒息。他盯着奄奄息凌涛,忍不住在心里呐喊:不要死,不要管骨灰,坐上飞机走吧!离开这里去国外,建造栋属于自己房子,结婚生子,过正常生活。
他顾不上什三观不三观,法律不法律,他只知道这人是自己哥哥,哪怕他毁灭全世界,他也不应该承受这样结局。
凌涛终于死,他眼里光芒完全消散,只余片沉沉黑暗。肖嘉树眼泪又汹涌而来,怎擦都擦不干净。他向来是个多愁善感人,小时候看电视便特别容易被煽情镜头感动,长大虽然有意克制,却照旧在季冕强大演技面前溃不成军。
季冕把凌涛演活,肖嘉树根本没法把他当成个虚幻人物看待。他就是他哥哥,而他希望他能拥有个圆满幸福结局。编剧在哪儿?想打死他怎办?
他边眨着通红眼睛边寻找编剧身影,脸颊却被条手帕盖住,只胳膊从背后环过来,轻轻按在他肩膀上,季冕无奈嗓音响起,“别哭,这只是部电影而已。”
“才不是,在心里,他们都是有血有肉人。”肖嘉树闷声闷气地反驳。
季冕很想笑,却又满心动容。观看这段剧情时,他如何感受不到肖嘉树内心强烈波动,他那样努力地为凌涛祈祷,那样热切地希望他能活下去。他把这些充满爱意情绪源源不断地灌注在季冕身上,让季冕像浸泡在温泉里般,每个毛孔都被抚慰着,渗透着,令他坐立难安,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原来这就是“被爱感觉”,活三十多年,季冕头次真切地领悟到这几个字含义。所以他无法忍受肖嘉树哭泣,明知道罗章维邀请很多记者,而他们正偷偷拍摄各位演员举动,他依然把肖嘉树揽入怀里,万般无奈地用手帕擦掉他脸上泪水和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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