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保持着冷静,对清蕙:“开走是哪辆车?车牌号报给。”
“好像是1412——”她这会儿愈发心忧:“刚刚听租界入口都封锁,宗姐刚从国外回来,对上海又不熟悉,万要是——”
她话还没讲完,电话听筒突然被人夺走,立刻响起二姐怒气冲冲声音:“大哥烧到四十多度,叫那个宗医生去取个药,居然这久还不回来来!真不晓得是不是手术出什差错,现在不想担责任跑路!”
“盛清萍,够没有?”盛清让忽然直呼其名,整个身体都绷紧,右手握成拳:“那天街上和医院是什样情况大家有目共睹,大哥性命是因宗姐才得以保全。宗姐是带来人,信任她专业和品格——你可以切冲来,但你没有立场质疑她职业道德,更没有资格让她独自出门去取药。”
他讲话时身体几乎忍不住发抖,讲完后牙槽咬得死死,肌肉完全无法松弛下来。
盛清让:“颜委员今早去银行兑现,被银行以限制提存拒绝。现在特殊时期银行确有难处,但这笔钱毕竟是行政院会议上敲定专款,且关系到数十家大工厂生死,庞司长你看这件事怎样解决比较妥当?”
他不急不忙先退为进,庞司长最后想想:“句实话,这件事办不,你要去找徐次长。”紧接着他往前半步,压低声音同盛清让讲:“徐次长中午都要到这里来睡午觉,你中午来,备好公,等他睡好午觉叫他批。到时会帮你明缘由。”
事情帮到这个份上,剩下就只有等。
盛清让很识趣地带着余委员告辞,下楼过程中他同余委员交代妥当,抵达楼快步走向前台,重新拎起电话拨给盛公馆。
妹盛清蕙接电话。
二姐显然触到他底线,他对二姐愤怒,也对自己愤怒。
饭店前台服务生抬着头愣愣地看他,电话那端二姐也被他这通难得斥责弄得哑口无言。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要反驳,盛清让咔哒声挂断电话。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守在旁余委员紧跟上来:“生你去哪里?不是好在这里等徐次长吗?”
盛清让努力控制下情绪,同余委员讲:“先出去趟,尽
盛清让开门见山:“宗姐回来吗?”
“没有啊。”盛清蕙语气中也显出点焦虑和担心来,“按早该回来。”
“司机也没有回来吗?”
“没有呢,陈死就只能派新司机去,可能……绕路。”
盛清让眉毛拧紧,从他们离开公馆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时,万汽车半路熄火,或是在哪里迷路……其中任何件,在战时混乱城市当中,都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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