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被火枪轰开,血肉模糊同时居然能感觉到细胞和组织复原再生,贺文鹏涉水时背起她动作僵硬地奔跑,她回头看毛哥客栈,铺天盖地墨黑之间,只有那点萤火样光,那时候她想,如果每次撞铃寻访末尾都得有个血腥收场,那对她来说,第个故事即将落幕,这些多少带给她温暖人,也终将被忘在脑后。
她怎也不会想到,里面会有那些人,直陪她走到最后。
夜晚山间忽然,bao起风送来天葬台处血腥和狂躁味道,无数野狗吠声此起彼伏,铁丝网拦着那头有几十条狗吠叫攀扒,双双泛着红光眼睛贪婪地盯住这个方向,迎上来贺文坤手里拎着大锤,低声而急促交代:“给狗吃食里有药,差不多发狂,她这点骨架子,骨头都不会剩。”
就在贺文鹏想把季棠棠甩下地刹那,她右手高扬,三枚骨钉从他脑顶心
线香燃尽,空气中烟味越来越淡,穿堂风呼下刮过,久已废弃门发出突兀吱呀声响,季棠棠慢慢坐到地上,凉气透过裤子渗进皮肤里。
仿佛听到很久以前,叶连成对她说话。
小夏,地上凉,别坐地上。
抬起头,又是个没有月亮晚上。
开启路铃所用时间比想象长,路行走,渐渐改换旧模样,露宿、搭车、辗转颠簸,不那好奇,渐少冲动,凡事思而后行,单纯良善压至最偏隅,开始会看人脸色,听人弦外之意,揣摩意外之意,学会冷眼,也学会不动声色去推波助澜。
行路即修行,人这生,要走多少路,才能遍历浮世心酸?生活给她磨难,也给她双不再只流于表面眼睛,好心在路上喝退纠缠她二流子搭载她司机大叔,同样会夜半时在暗娼房外停车去爽把,而那个被客人吆来喝去骂着“皮肤都松乳房都尼玛掉下来还敢收五十块钱次”面容憔悴中年女人,也会惴惴地敲她车窗,问:“姑娘,看你像个识字,能帮忙给家里伢儿写个信吗?”
她下车帮忙写信,那个女人打着手电帮她照光,字句口述:“妈妈在外头打工,钱不好挣,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孝顺爷爷奶奶……”
没有哪个人可以单纯用好坏或者烂渣来形容,所有人都被生活磨砺千棱百面,再污秽不堪境遇,在某个不经意瞬间也有暗香浮动——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戾气怨恨最盛时候,她都未曾迷失本心。
个再普通不过晚上,路铃突兀响起,在此之前,她做过很多次路铃震响梦,但真正响起这刻,却恍惚地觉得不是真。
于是有尕奈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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