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放大发黄老照片,黑白照片上女人妆容干净素雅,穿民国时改简清式女卦,黑色长发绾成水溜溜个髻,用枚簪子定住,怀里抱着个婴孩,婴孩包裹布上绣着柳丝飞莺图样,脸朝里侧着,两只小脚丫露在外头。
盛锦如嘴唇翕动着,死死盯着女人脸看,这个女人脸盘很正,鹅蛋美人脸,眉毛细细弯弯,嘴角带着丝若有若无浅淡微笑。
盛锦如突然就发狂,她操起水烟袋,狠狠地砸着这个女人脸,下又下,嘶哑着声音吼她:“第三代,已经第三代,你到底想怎样?到底想怎样?”
盛锦如也毕竟是古稀之年,发泄阵子之后就没力气,有不少白发从发网里挣出来,鬓角散乱厉害,她扶着墙剧烈喘息着,还在不断低声呢喃着:“到底想怎样?想怎样?”
顿顿,她似乎想起什,挪着步子走到对面墙镜子前站住,呆立会之后,对着镜子慢慢扒拉开自己右眼上下眼皮。
又亲亲她嘴唇。
就在这个时候,季棠棠突然想起什,刷伸手捂住自己边耳朵,用种愤怒谴责声讨目光看着岳峰。
心眼儿真是比针尖还小,估计又惦记起之前被他拧事情,秋后算账来,岳峰那个气啊,什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就叫啊,更何况现在季棠棠还是女子与小人结合体啊……
岳峰瞪着她:“棠棠,给你个机会啊,这页还真翻不过去是吗?”
季棠棠听不见,但看那表情,估计是追究到底,捂着捂着,表情还配合下,跟疼有多厉害似。
浑浊老眼,下眼白条若隐若现血线,盛锦如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岳峰终于发飙:“你有点素质没有?刚刚拧是你哪边耳朵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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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锦如进房间,之前强装出来冷静荡然无存,脸上块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喉头滚下,胸口起伏厉害,忽然焦躁起来,几步冲到墙面前,疯狂撕扯着墙上报纸,嘴里喃喃念叨着:“哪呢?哪呢?”
墙是土墙,糊好几层过去旧报纸,由于年代久远,很多都已经泛黄变脆,有些标题还是七八十年代热点,什“改革初探,打击经济犯罪”,“华总理会见布朗部长”等等,当初糊浆糊都已经干透,扯就是哧拉声大幅撕下,盛锦如双手哆嗦着去扯,有时候用力猛,指尖抠进土墙里,带下簌簌灰土来。
在又次扯下副报纸时,盛锦如像是被电触到,猛地就不动,浑浊眼珠子定定,像是被什东西粘在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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