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斯年取下耳机,又扒扒头发,终于决定立即回家。
汽车刚抵达家门,赵军就从西屋迎出来,低声道,“老板,你最好还是自己看看监控器。或许咱们都弄错。”
宁斯年点头,撇下他疾步上楼,正巧与抱着儿子王妈撞上。儿子依旧是那副恐惧到极点表情,大眼睛里噙着泪珠,看上去非常脆弱。监听器里,他几乎没有出声,但画笔摩擦纸张沙沙声显示出他心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愉悦,怎自己回来就完全变?
宁斯年心头疑虑越来越多,从王妈手中接过儿子,却惊愕发
宁斯年早就自己开车出去,实则并未去公司,而是躲在离家最近地下停车场,戴上耳机监听家里动静。赵军留在西屋盯着监控器,旦卫西谚稍微对宁望舒不利,他就会立即冲过去阻止,顺便将视频发送给远在大洋彼岸宁父宁母。
宁斯年戴上耳机后十分紧张。儿子恐惧模样直到现在还印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唯恐他再遭受半点伤害,全副心神都放在耳机上,心想只要对面有任何异常,就立即踩油门回家。
监听器塞在长命锁镂空吊坠里,效果十分清晰。他听见王妈叮嘱儿子不要乱跑声音,语气很严厉。儿子没做声,然后便是长久沉默。
宁斯年从紧张到麻木,握着方向盘,维持同个坐姿直到下午两点。当他几乎快变成石雕时,那端传来道清越至极嗓音,“不行,你不能玩这个。”
是卫西谚特有平板语气。宁斯年立即危襟正坐,屏住呼吸,仔细分辨那嗓音中暗藏情绪。没有,竟然没有丝毫恶意,虽然强大判断力告诉他这点,他依然将手放在启动键上,准备发动引擎。
不等他按下去,清越嗓音再次响起,还是样平板语气,但字句中满溢而出关怀却不容错认。
“你用这个画,颜料和罂粟油含有微量毒素,小宝宝不能碰,会生病。”原来他在阻止儿子玩油画颜料。这样做是对,无可指责。
宁斯年长出口气,将置于启动键上指尖收回,额头疲惫抵在方向盘上。又是阵沉默,当卫西谚声音再传来时,他已经学会镇定。
“乖乖穿上,免得弄脏衣服。”他在给儿子穿围兜,免得颜料粘在衣服上,这样做也没错。宁斯年拧着眉头,弄不明白自己亲耳听见这个对儿子关怀备至少年与王妈口中那个脾气狂躁极具攻击性人究竟是不是同个。
他觉得事情也许出差错,或者少年只是善于伪装。但即便他再如何伪装,难道身为受害者儿子会不懂得远离他吗?他听见儿子轻巧脚步声,分明是儿子自己跑到他画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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