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账薄简直干净到极点,且由于她经营有方,本来入不敷出永乐侯府渐渐走出阴霾,年年月月都有结余。
难怪老太太对她如此推崇,难怪虞品言对她宠爱至极,也不是没有道理。承认这点时候,虞妙琪本就被嫉妒腐蚀心像浸泡在岩浆里,烧灼得厉害,更有种绝不服输念头扎根在脑海。
掌家,她也要掌家,让老太太和虞品言看看究竟谁更胜筹,谁才是侯府真正嫡女!——
虞品言抱着妹妹走在和暖灿烂春光里,妹妹伸手抚弄花朵,他就摘下来插在妹妹鬓边,眼神十分专注。
虞襄也摘朵同样插在哥哥鬓边,还勒紧哥哥脖子死活不让他取下,见他无奈妥协就抿着唇坏笑。
不停磕头认错,听这话不免浑身僵硬,心如刀绞。
虞妙琪既觉得难堪又觉得怨愤。老太太话中还隐藏层意思,那就是将林氏和她彻底与虞品言分割开来。她跟着林氏过活,日后与虞品言毫无干系。这怎成?她在夫家地位不还要靠着虞品言吗?没有母家撑腰她如何在夫家立足?
虞妙琪正要开口分辨几句,马嬷嬷与几个老婆子抬着两只红漆木箱进来。老太太使个眼色,几人便砰地声将箱子扔在她们跟前,然后默默退下。
“以免账册再出问题你们无处理论,就在屋里看吧,没看完不准回去。晚秋,拿桶灯油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晚秋应诺,轻手轻脚退出房门。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见全然欢喜。
“哥哥,你真欢喜吗?林氏那样对你,你不伤心吗?”犹豫老半天,虞襄慢吞吞开口。
“没感觉。”虞品言语气淡然,随即反问,“你呢?你伤心吗?”
“也没感觉,这世上能令伤心
老太太用拐杖敲击箱子,语气严厉,“现在就看,出问题担着!”
林氏表情呆滞,还未从婆婆刀子般锋利话语中醒神,心心念念就是亡夫对自己看法。虞妙琪反而镇定下来,打开箱盖将账册取出,堆叠在林氏脚边。
老太太深深看她眼,杵着拐杖出去。
沉重而迟缓脚步声远走,虞妙琪这才瘫软在地,喘几口粗气又飞快爬起来,将算盘挪到近前边翻阅边换算,看到成康二十年后账本,眼睛暮然瞪大。
她本以为自己七八岁跟随沈父走南闯北已算是十分精明能干,然而虞襄能力却远远在她之上。旁不说,单这改良过后账本就十分不凡,条条款款具制作成表格,出项、进项、支出人、承办人、收据、备注,旁人想得到或想不到细节,她全罗列在表格中,只需扫眼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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