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心有所感,连忙解释道,“这些是母亲前几年攒下缎子,都是贡品,贵重很,虽说花色不时新,做几件褂子也使得。”话落冲金嬷嬷挥手,“去把锦绣阁掌柜叫来,跟她说只管带上最贵重首饰和布料,女儿要挑。”
金嬷嬷领命而去,林氏扯开匹布在女儿身上不停比划。
虞妙琪将屋里丫鬟全都遣退,压低嗓音问道,“母亲,虞思雨怎知道身世?”
“呀,你不说竟把这茬给忘!”林氏脸色大变,“当年与你祖母商量着要把虞襄送走,恰恰叫她听去。”
“母亲,她今儿还问作甚不让沈家人把虞襄接走,真把吓跳,时间都找不出话来回她。母亲,她若是把事宣扬出去可怎办?女儿日后还要不要见人?”虞妙琪掏出手绢抹泪。想半天,她终究还
面,拿在手上沉甸甸,很有些晃眼。
她欢欢喜喜遣走宝生,得意朝邱氏看去,“瞅瞅,这便笼络来,果然是个性子软,好拿捏。有她给当枪使,日后有虞襄受。”
性子软?邱氏边摇头边掀帘子出去。那虞妙琪虽说面相温温柔柔十分干净,可双眼睛却浑浊很,透着股子阴戾之气。若是跟她搅合在块儿,大小姐死都不知道怎死。罢,反正大小姐从不相信自己,自己少说几句也就是。
虞妙琪行走在光线昏暗小径上,两边都是参天大树。曾经沈家也是方巨贾,家中亭台楼阁处处耸立,放眼片金碧辉煌。她本以为沈家除身份低些,比起别家不差什,回侯府才知道,两者何止不差什,简直是天渊之别。
侯府没有造型精巧雕梁画栋,全都是最刻板最正统方形建筑,色彩不是富贵人家惯用金绿红蓝,而是沉闷青灰色,就连院子里种植物也大多为巨木而非花树。
然而就是如此简单构造却带给人吞噬切恢宏气势,身在其中便觉得自己格外渺小。虞妙琪走到林氏屋前,抬头去看廊上兽形瓦,那大张嘴好似要将她口吞下。
她晃晃神,既觉得心惊又觉得欢喜。原来这就是所谓高门巨族、百年世家,而她从今以后就是这家嫡小姐,有更远大更锦绣前程。谁若是阻她,谁就是她敌人,必须想尽切办法除去。
定定站半晌,她平复好心情,面命宝生给虞思雨送东西,面往林氏屋里走去。
“儿,你回来啦,这里有几匹布,你快过来看看,搭配好花色便叫裁缝给你制几套春装。”见女儿回来,林氏欢欢喜喜迎上前。
虞妙琪走过去查验布料,都是贵重蜀锦,花色却有些老气,不免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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