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数日,老靖国公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某天深夜终于咽气。靖国公府处处飘起白幡,这退亲事更不好提。
常雅芙须得守孝三年,亲事没退成,三年后孙子已经十九,放在别家重孙子都能跑能跳能喊人,真是白耽误功夫!老太太憋口气硬是吐不出来,心里别提多难受,转身便给孙子物色起侍妾。
虞品言早些年被身边丫头暗害过,后又被未婚妻摆道,对女人可说是深恶痛绝,老太太送来人随便往院子里扔,自个儿接差事去外地,大半个月没归家。
这日,虞襄早早就醒,边哼着小曲儿,边对着铜镜贴花黄。‘虞襄’底子很好,将养数月后五官长开些许,相貌天更比天娇艳,逐渐与虞襄上辈子容貌重合。这种变化对她来说是好事,任谁照镜子时候看见张完全陌生脸孔也会觉得惊悚。
桃红端着早膳进来,问道,“小姐,你今日心情很好?”自从小侯爷走后,主子就没这笑过。
老太太回去后琢磨好几天,终是拿不定主意,只得将孙子找来询问与靖国公府婚事。
虞品言把玩着茶杯,态度很有些漫不经心,“老祖宗不知,孙儿当年年少冲动,曾私下里找过常雅芙,问她愿不愿意嫁给。”
老太太往前靠靠,问道,“她怎说?”
“她说,等当上永乐侯再去问她。”似乎觉得这话十分有趣,虞品言低声笑。
老太太却点儿也笑不出来。听见如此自私无情话,孙子当年该是怎样心情啊?父亲离世,母亲淡漠,更有众叔伯明里暗里要取他性命,本该与他患难与共未婚妻却冷眼看着他在苦海里挣扎。
“嗯,梦见哥哥回来。”虞襄示意柳绿推自己过去用膳,轻快道,“今儿给你们放天假,都回家去吧。对,还有负责洒扫习秋,负责浆洗容妈,负责抬水劈柴庞福,统统回家去吧,酉时之前赶回来就成。”
桃红点儿也没觉得欢喜,反而忧心忡忡,“小姐,咱们都走,谁来伺候你啊?”这些都是院子里真正干事
能走到今天,他都付出怎样代价?
老太太觉得正有把刀,在下下剜自己心,痛不可遏。
“老祖宗,你那是什表情?好着呢。”虞品言放下茶杯,去拍抚祖母微微颤抖肩膀,笑道,“如今已是永乐侯,有些话却不想再问。老祖宗,您看着办吧。”
“好,不出三日便把这事办妥。”老太太点头,神情很有些不善。
哪料到翌日老靖国公便病危,靖国公府乱成锅粥。此时退亲颇有些落井下石趁人之危嫌疑,老太太只得按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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