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让许母陷入无尽绝望。她边尖叫边跳下床,拉开门,跑出去,在人来人往大堂里瑟瑟发抖惊恐万状地坐夜。服务员数次跑过来询问她原因,并告诉她可以帮忙报警求助,可她只能无声无息地张张口,又无声无息地闭嘴,就像她孩子那样,在极致恐惧中失去语言表达能力。
好不容易捱到早上七点多,她连忙汇入蚁群般蠕动人潮,登上早班地铁,赶往丈夫所在公
泪。也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疼,裸露在外皮肤布满青紫伤痕,像是被谁,bao打顿。
但其实并没有人对她施加,bao力,这些淤伤都是她在躲避儿子过程中磕碰。曾经她留给那个孩子什,现在全都应在她自己身上,可她并未察觉到这微妙轮回,只是怀着狂喜心情跑进酒店,订间房。
她太累,得找个安全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手机没电,奄奄息地鸣叫两声便彻底熄灭;钱包里只有两个钢镚和张信用卡;鞋子跑丢;衣服破几个洞……许母瘫坐在房间地毯上,狼狈万分地拾掇着自己。
她累得几乎晕厥,洗澡时候必须紧紧抓住专为残疾人士设置扶手才能站稳,温热水流冲刷过满是伤痕身体,带来却是阵又阵刺痛。这让她想起某次虐打之后,她给那个孩子洗澡,明明水温很舒适,浴盆也是新买,他却颤抖着、踉跄着,边打着摆子边哭泣,弄得她满身都是水。
她刚消下去火气又像汽油弹般炸裂,怒斥道:“都这样精心照顾你,你还哭什?洗澡不舒服吗?浴盆不好用吗?你是没有骨头站不住吗?”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被那样折磨之后,洗澡是真不舒服;浴盆也真太滑不好用;骨头还在,可是它们全都软,被打软骂软吓软!她曾经造过孽,现在点滴、进出、还报,全都落回她自己头上。
她不知道怎,竟蜷缩在温热水流冲刷下,哭得几近崩溃。可老天爷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当她好不容易躺上床,闭上眼,试图让自己睡觉时,身边席梦思却塌陷下去,有团冷冰冰东西紧紧挨着她手臂。
她顿时颤抖起来,牙齿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磕碰声。她用被子蒙住头,于是那冰冷东西便也跟着钻入被窝,依然紧紧贴着她手臂。她终于发出凄厉尖叫,睁眼看,那个孩子果然跟来,在他身后是两扇被拉开落地窗,还有外面瑰丽闪烁霓虹灯火。
他竟沿着几十公里路跑来,又顺着几百米高楼爬来,无论她在哪儿,他总能将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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