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脚步声,想是自医馆里出来人,她并未在意,正举步欲走,便听见有人道:
“这般月色,辜负岂不有些可惜。”
这声音,并连这话都熟悉得很。
今夏转过身子,见陆绎正瞧着她,眼底看不出什情绪,面上倒是似笑非笑。
“卑职参见经历大人。”她规矩施礼道,“大人,可是有什吩咐?”与此同时,她暗忖着,千万莫叫她查案去,今儿时运不佳,实在该寸步不出门才对。
“他语气尚好,听着也不像是告状,再说……小爷,沙修竹都在你手上丢,他说这些话已经给你留面儿。”杨岳安慰她。
今夏顺手拿个茶果塞嘴里,便嚼边叹道:“就算给留面儿,头儿听也肯定不舒服,弄不好还得教训通,不能进去。今儿天真是走背字,就没有件顺心事儿……大杨,下碗面给吃吧。”
“行,你等把茶果端进去。”
“再卧个鸡蛋,行不行?”今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行行行。”
今夏已是又跑过趟谢家,可谢家父子竟然还未回来,家仆想起今日似是谢夫人祭日,他们很可能去庙里,大概还得住夜才回来。她原是想来医馆找杨岳蹭顿饭,但翟姑娘失踪事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她究竟身在何处也不得而知,究竟该不该告诉杨岳呢?
进医馆之后,她还未到后厢房,便被正端着茶果行来杨岳喊住。
“小爷,莫进去,陆大人在里头呢。”
今夏愣:“他来作甚?”
杨岳摇摇头:“也不甚清楚,大概就是来看看爹爹伤势吧。”
待杨岳把茶果送进厢房内,回灶间便给今夏下碗鸡蛋面,面条鸡蛋都是现成,下起来快得很。今夏吃起来更快,会儿功夫连面带汤都吃得干干净净。
“你这日就没正经吃过饭吧?”杨岳收拾碗筷,摇头道。
今夏靠着门框看他打水洗碗,心下暗想:翟姑娘事情还是暂且不说得好,免得他心里没着没落,等有进步线索,再说不迟。
“走,别跟头儿说来过。”
她出医馆,站在街上,抬眼处轮明月当空,照得屋瓦上白亮亮片,当真称得上是月色甚好。
今夏总觉得陆绎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已是入夜,他怎会平白无故走这遭:“你听见他们都说什?”
“无非就是些客套话,爹爹还问你是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他也就客气几句。”
“什叫客气几句?”今夏不解。
“就是说你功夫差点,行事莽撞点,年纪小点,所以差池多点。”
“……这、这叫客气,这分明是来告状吧。”今夏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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