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回道：“嗳！二爷！”
程凤台眉头舒展开，觉得他声音比方才好
些，背靠门框说道：“你听说吧？上次走货，好悬没要小命，活过来腿还不利索，多动
动就头晕。家里现在看得紧，过两天好透来看你。”这口吻，像两个偷偷摸摸背着家长谈恋爱
中学生。
商细蕊说：“好呀！等你好，正赶上
新戏。”
程凤台说：“就知道唱戏，也不问问你二爷伤得怎
样！”
商细蕊发出憨笑：“二爷吉人天相，有菩萨保佑！”
路来脚高脚低，很滑稽。躺久人就有点木，脑子感觉不大灵活，话也说不利索，只记得曹贵修不是个人养，细想前后，头就疼，总之，切有待慢慢恢复。亲友们轮番探望过，开头不敢刺激他，次数多点，范涟就当面叫他瘸子，说：“过去金瘸子金瘸子笑话人，现在自己瘸，有什感想？报应吧！”
程凤台抄起拐棍要打断范涟腿：“你也体验体验！”
盛子晴怪范涟不会说话，站在背后直捶他：“能保住腿就很好！方医生说以后会恢复！”
范涟之外，薛千山也来。薛千山来时候，程凤台正躺靠在床上教凤乙说话，因为不是很重视薛千山这个人，没有正装接待他。薛千山也不介意，坐下看着这幕，心想：娇滴滴有气无力抱个孩子，倒像坐月子样。对程凤台态度就有几分戏谑，手搭在他伤腿上轻轻拍拍，正要讲讲他昏迷以后精彩故事，二,nai奶推说程凤台身体不好，后脚跟过来陪客，薛千山还能说什，略坐坐，留下礼物就走。程家上下当然严令禁止谈论商细蕊，范涟等亲属唯恐得罪二,nai奶，同只字不提。商细蕊在程家闹出这大动静，程凤台到现在点儿也不知道，只有三少爷起些变化，他不能在餐桌上见到花生黄豆之类食物，见到就要藏下几粒，趁人不备朝人掷过去，改也改不。
程凤台养病不出门，商细蕊在那养嗓子忙新戏，也不出门。两个人静悄悄，无声无息过段日子。程凤台在天无人午后，打发丫鬟们，关紧房门，给商细蕊打电话，他说：“田先生在不在，是程凤台。”
程凤台也笑：“好，嘴真甜！”
两个人叽叽哝哝说会儿话才挂断。挂断电话，程凤台撑不住他腿，坐在椅子上发呆。他这回九死生活过命来，对这个世界也有
电话那头好阵没声音，许久飘过声：“二爷？”
程凤台皱眉：“你嗓子怎？”
商细蕊说：“吃咸。”
然后又是长久沉默。
程凤台疑心是线路断，喊声：“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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