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彻底睡不着,喝下杯凉茶,拳头捶桌子:“就不是程家娘们儿招他疯,这身伤,她们总脱不干系吧!妈!饶不她们!敢打人!”
杜七跑到外间,语气很恶劣地打出个电话,说:“你老相好遭难,你不来帮帮他,你还是人吗?”
对方回句什,杜七痛骂串脏话,命令对方天亮过来,就把电话挂断。天亮,薛千山就来,杜七熬不住倒在床上,与商细蕊睡个头脚颠倒。薛千山便饶有兴致地立在床头,把杜七好好地看个过瘾,随后轻轻推醒他:“少爷,来,您吩咐。”
杜七招来薛千山,并又召集安贝勒之类与程家有牵连高贵人物,最后给范涟挂个电话,扬声叫骂:“范二爷,别欺人太甚!程凤台算个什东西!活着给操!死倒不给看?他就真死,也轮不着你们拿商细蕊出气!都是场面上叫响人!真当商细蕊是你们家小老婆啊!”范涟最为厌恶他粗鄙,点也没有读书人样儿,说出来话,句句寒碜,便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薛千山却大为赞许,陶醉地聆听杜七骂人,杜七说:“现在要带几个人,和商细蕊,来瞧瞧程凤台还有气儿没有。你最好劝
恨,是恨商细蕊真情。
商细蕊被打蒙过去,头脑昏沉,冷毛巾激,似又分明,身上卸下劲道,由杜七把他搀到床沿上。商细蕊轻声说:“要喝药。”
沅兰问:“什药?”
小来明白:“这就去熬,你别走,等给你熬药。”
商细蕊点头:“嗯,喝药再走。”
沅兰跺脚,朝杜七道:“这不是白搭吗!”
商细蕊糊涂疯病发作过好几次,早在与蒋梦萍闹掰之前就有病灶,发作起来长则数十天,短则时间,是水云楼旧人都知道隐事。他小时候受过场惊吓,经过赤脚郎中诊断,吓丢个魂,从此神志不牢固,好比关节脱臼,脱惯就要经常脱,也谈不上有什特别治法,打两下干晾着,慢慢就醒过来。可是杜七哪见过这份新鲜事?因此,当他提议要把商细蕊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时候,沅兰和小来极力反对,并且抛去白眼。他们三个夜未睡,彻夜守着商细蕊。商细蕊睡得很短,总是做恶梦,身冷汗呜咽着醒过来,醒过来就要去香山,谁也拦不住,最后不得已,还是上绳子捆紧。捆紧商细蕊就没法睡,睁着眼睛发呆。杜七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打晃,他眼睛也不瞬下。
杜七问那两个富有经验:“他是不是在积蓄力量,憋着打败,再跑?”
沅兰靠在床头犯困:“大概是。”
小来说:“七少爷别闹他!让他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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