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吗?还是要走?”程凤台道:“他们走不,手上生意来不及撤走,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路上照顾不到。尤其范涟,家子四十多口人,从关外去青岛,路上死个叔公,个老姨娘;从青岛到北平,又折腾死两个叔祖母,这回说什也不敢动,家里长辈不答应。”
商细蕊也是随口问,听没有反应。程凤台趁机问他:“商老板走不走呢,换个不打仗地方唱戏?”
商细蕊这时候忽然又成个明白人,说句大明白话:“北平是什地方,五朝帝都,有龙脉在!这都有天保不住,看去哪儿都白搭,紧接着就是举国沦陷,没有不打仗地方。还能逃到外国去?唱京戏给洋鬼子听?”商细蕊挥手:“扯淡吧!不走!做生意怕丢钱,当官怕丢命,怕什?日本人吃饱撑得慌,为难个卖艺?顶多额外交些税罢!”他不知道,这番话与二,nai奶是异曲同工,听得程凤台就是愣。今天到最后程凤台回家去趟报急,二,nai奶连内房门都没让他进,也是说这番话,就把他轰走。商细蕊和二,nai奶都是在北边长大人,历经战火,见惯流离与死亡,昨天那点动静,吓不到他们。
事实上来说,直到日军进入北平城,北平梨园界也是按兵不动,无出逃。薛千山照样纳妾;杜七照样吃大餐,跳舞,聚会;范金泠今年就要毕业,忙着找裁缝做订婚用衣裳,从国外订新款首饰。北平成日本人天下,人心惶惶,物资不通,日本兵随意闯进人家门逮捕盘问市民,日本侨民在街上欺男霸女,也没有人去管。有钱人关起门来,日子还是照旧那过,然而总是有所不同。薛千山婚宴上,吃过喝过,见过新娘子,要按前两次经验,杜七准要磨刀点炮,发明许多耸人听闻玩法来闹洞房,但是这次大家不打牌不听戏,男人群,女人伙,在那秘密议论着什。为这个国家不可预测前景,确有许多值得商议地方。
男人屋子里,人手支香烟,熏得蚊子也不敢来。商细蕊避着烟味靠窗站,几个戏迷向商细蕊展示收集到香烟牌,他们抽烟抽肺叶子都黑,仍是各有所缺,商细蕊摊手:“对不住各位,也没有全套。”安贝勒凑过来,在那套近乎说:“过两天城外园子里花就开,花苞子有这大!颜色也正!你几时再唱天女散花?全给你绞来。”原来这商细蕊唱戏,道具花用全是真。台下戏迷得到朵两朵,别在鬓发衣领,是种很时兴雅趣。商细蕊嘴角笑笑,不哼不哈。安贝勒知道他前几次□□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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