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李天瑶
作发作，众人都不以为忤。李天瑶走到商细蕊面前作
个揖，用京戏里道白
声腔念道：“啊商老板！不知这件衣装，能否与在下细细看来？”
商细蕊都被他窘傻，那
严肃气氛里，这闹是哪出呢？商细蕊收起工架站直，傻乎乎地给他回个礼，然后手忙脚乱把戏服展开给李天瑶看。李天瑶
边看，边嘴里啧啧作声，哎呀哎呀，还假装捋他那根本没有髯口，捋得摇头晃脑。
姜老爷子见多梨园行里幺蛾子，丝毫不以为惊奇，冷笑道：“看来李老板是有高见。您看着，这戏装怎样啊？”只要李天瑶向着商细蕊说句，姜老爷子就能挤兑死他。
李天瑶迈着四方步，走到姜老爷子跟前念道：“启禀老太爷！这件衣装好生古怪，长又不似长，短又不似短；上窄而下宽是下宽而上窄。露胳膊腿，遮奶/子腚。说它伤风败俗，倒也使得；说它推陈出新，却也真真是呀！”
下头坐是真有人笑出来，晓得他就是个和稀泥。姜老爷子皱眉毛：“你说是什话！到底怎样！”
李天瑶使个诸葛亮回营身段，撩袍子掀袖子，功夫架子极大转个身：“嗨——呀！你说你公道，他说他公道；到底谁公道，自有天知道！”
姜老爷子这算看出来，他就是替商细蕊解围搅局来。然而李天瑶只在南方活动，鲜少来北边，和商细蕊套不上交情。倒是姜老爷子和李天瑶师父做过两年戏搭子，这时候就像教训子侄那样呵斥道：“胡闹！滚出去！”
李天瑶抱拳：“得令！”踢袍角撩在手里，迈步往门口走，嘴里念句戏词道：“知恩必报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面踱着步子，真就出门。旦走出二门，他把袍子摔开，步履就正常，嘴角撇，扭头嗤笑道：“哼，这老王八。”但是他在北平也是人生地不熟，路走路琢磨着怎搭救商细蕊，走到电话间拨出个号码，猛然想到北平那几位角儿此刻都在里头坐着呢，倒是也没有放个屁呀！还能找谁，谁是能舍身救人？李天瑶苦笑着摇摇头，背着手慢悠悠走出大门口，就看见雪地里程凤台那辆车。李天瑶疑疑惑惑地走上前，附身从雾蒙蒙车窗玻璃里看人，程凤台被惊跳，下车笑道：“先生您是？”
李天瑶道：“程二爷是吧？您是在等商老板？”程凤台点头，不知他怎个意思，李天瑶可算找见个指望，说：“您快进去吧！想辙编个谎把商老板带走，他这回要吃大亏！”
程凤台听这话，也不待问李天瑶名姓，拔腿就往里跑，去搭救他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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