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渐觉得他不像是故意佯作无知给他们开脱,居然是真无知,真单纯。不知道传闻中,他那些风流韵事都是怎来。不由得也笑,慢慢放松起来,给俞青悠然地画完眉毛,递去个鼓励眼神。然后重新掭饱油墨向商细蕊笑道:“商老板,久等。您要来个怎样?按说皇帝眉毛,还是得立着点儿才威风。”
商细蕊笑道:“这个皇帝用不着。这个皇帝是个窝囊皇帝。俞老板演妃子,您给俞老板画杜丽娘眉毛,就给画柳梦梅眉毛吧!”
句话触动原俞二人心事,二人眼神瞬间汇,又仓皇分开。
程凤台视察圈从他姐夫那里借来兵,见小伙子们个个身姿笔挺,在戏园子里绕墙站周,步枪把儿跺在地上,枪口寒光粼粼,吓人很。座儿们大概都能猜得到这是曹司令兵,在这北平城,就数曹司令最牛气,走到哪里都得前呼后拥带上个警卫班,也数他兵最威武最壮实,人高马大。曹司令来捧他老相好商老板场子,那是在情在理。底下座儿光知道曹司令来,却不敢往楼上包厢张望,唯恐与司令个对眼,犯大不敬之罪。还未开戏,底下只有片悉索窃窃之声,很有程凤台所崇尚洋人歌剧院意思。
程凤台走到个小兵身边,拿步枪划拉开枪膛检查里面有没有子弹,小兵们都知道这是舅爷,动也不动任他查看。班长几步跑到程凤台面前来,行个军礼,低声道:“二爷放心,都照您说,枪膛子里不上弹。要有犯浑,托子砸在后腰上,提出门去再办!”
程凤台点点头,把步枪物归原主,拍拍班长肩膀:“弟兄们辛苦。”边从镀金烟盒里拿出两支香烟,支叼在嘴里,支递给班长。班长立刻跟松弦似,显出股痞气,给程凤台点着烟,再给自己也点上,美美抽两口:“给二爷办事,不敢说辛苦。二爷哪有亏待咱们时候!您放心,弟兄们自有分寸,不能给二爷您闯祸!再说咱们兹要往这站嘿!谁还吃豹子胆,敢跟司令跟前找不痛快!”
程凤台咂嘴:“你就不懂,唱戏看戏,都是痴子,容易犯傻。这出是商老板新戏,保不准就得招他们犯病!”
班长望着台上嘿嘿笑两声:“您这话也不错!这班有好几个都是商老板戏迷!来之前还交代来着,只准当差,不准叫好。要有那忍不住失军威,回去就挨十大棍!就这样都还抢着要来呢!也是沾二爷光,得着这份美差,要不然哪儿买着商老板新戏票啊!”
程凤台与丘八说笑两句抽两根香烟,掏出怀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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