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戏子们不同，骂人从来不带脏字。
范涟扯扯程凤台袖子，轻声笑道：“哈，这班戏子，可有比你商老板不好惹
。”
程凤台笑道：“
商老板天真可爱，反正也从来不惹他。”
般宴席上只要有个唱戏在，酒过三巡之后总要哄着戏子唱出取乐。他们梨园行自家酒席，以戏会友，更难逃出无戏不成宴俗套。喝着喝着就要几个难得开口好角儿唱两句。这种场合，商细蕊向是首当其冲，前面他和俞青聊得那
投机，众人便要撮合他俩来出。但是今天商细蕊吃得肚子酒肉，根本没有唱戏心，也怕状态不好，在俞青面前失水准。趴在桌子上直嚷嚷醉啦醉啦唱不得，唱就得凉调儿。同行们都挺宝贝他，连说醉啦就不用唱啦，快去躺着醒酒吧！程凤台也真以为他醉，把他扶到边藤椅上嘘寒问暖，商细蕊犟着不肯躺下，趁着四下乱哄哄，偏身就靠在程凤台肩头，额角不停地磨蹭他。程凤台很自然地顺势揽着商细蕊腰，两人就这样咬耳朵说起悄悄话来，根本也不管别人怎看他们。四喜儿直咬牙，范涟瞧着直摇头。
商细蕊退下，他缺儿总得有人补。俞青是今天当之无愧女主角，然而配得起她男主角，放眼四看，四喜儿是绝不可能，小周子根本还未出道，只有个原小荻。原小荻架不住人三催四请，站起身向俞青很斯文地拱拱手，俞青也朝他点点头。这两个戏子里念书人，站在起就很般配。当场大家商量着，还是唱出经典《牡丹亭》之《幽媾》，杜丽娘和柳梦梅结情那段。梨园会馆有处小花园，花园里有凉亭有池塘，就在那里唱，现成别致布景，妆也不用化，来管萧就成。几个文人名票商量得非常热闹。
商细蕊是真有点醉意，脸颊很烫，脑袋晕乎乎，这时候听见原小荻要唱戏，程凤台就觉得他像哪种小动物似耳朵抖醒来：“二爷，要去看戏。”
程凤台搂着他不动：“不成。你醉。冷风扑要生病。原老板唱戏你又不是没听过。”
商细蕊只说：“要看要看要看！非得看！这回唱地方很特别啊！”
程凤台倒好商量：“行嘛。那就去看。”面脱下西装披在商细蕊长衫外面，不伦不类个打扮。商细蕊也不在乎，靠在程凤台身上，两个人依偎同步去花园。路上人们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俩：“商老板，醉得这样还惦记着听戏呐？”程凤台笑道：“可不是吗？商老板醉戏比醉酒还厉害。喝酒叫酒鬼。他这就是戏鬼。醒不啦！”人们点点头，越过他俩走远。商细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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