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缩回去。钮白文低头闷笑,侯玉魁瞥眼他,戴上髯口准备登台。他自己没发觉,因为商细蕊老实和乖,他态度已然不知不觉软化些。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盼来夫君薛平贵。夫妻阔别重逢第场戏,薛平贵装作登徒子调戏妻子,试探她是不是真烈女。
商细蕊上台之前闭闭眼,再睁开,他可就不是那个老实而乖小戏子。王宝钏铮铮傲骨和刚烈性情都从他眼神里透露出来,行止间有那股端庄。侯玉魁足足震,觉得对面站真是位贞烈淑女,连带自己也真成薛平贵。这段词对气息和口齿要求很高,不留神就吃字儿。商细蕊真是好,每个字眼都是饱满洪亮,轻轻巧巧地从嘴里吐出来,气定神闲。他是真名副其实,唱演俱臻。就连侯玉魁也完全挑不出不足之处。侯玉魁都有点儿迷。
程凤台看惯商细蕊扮个角色就换跟换个人似,会儿贞烈不移,会儿风骚入骨,喝着茶望着台上微笑。他完全不懂戏,范涟是懂。范涟啧啧称道:“今晚商老板真不样。”
程凤台道:“哪里不样?”
“很在状态,很给劲儿。也是,跟侯玉魁同台,不卯足劲头能行吗?气势弱就给盖过去,就只看得见薛平贵。”范涟抚掌叹息:“今儿这场要能录成唱片该多好!真是传世之作!”
齐王爷那里站起来,大喊声好。今天他最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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