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自己想着这念头便不禁笑笑,取出把不知草原中哪部献上、锋利如雪弯刀,将信封裁开,抽出信纸。
刹那间,迎面扑来个退格写、占着两排格子宽窄“太子”,将他所有调笑和轻蔑都按回胸中。
他只感到阵憋闷,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呼吸,胸口憋得生疼,连忙吐出那口浊气,连连呼吸几回。
信纸在他指间颤动,字迹皆因那细微而极快震颤模糊,唯当中最大“太子”二字仍然清晰地映入他眼中。
周王要回京做太子。
二哥共享。
他自己无力回天,却还想要看看,他那位正领着十五万大军在草原上追击鞑靼余孽,又有数位亲戚族人在边关各军镇、屯、堡戍守,有倒逼京师之力二哥当如何抉择。
看看他大哥能不能顺顺当当回到京城,当上这个太子。
圣旨尚未宣下,道飞骑就已从京城飞驶到宣府,带着魏王给二哥齐王家书和他为显兄弟情谊收拾药材、吃食、京中各大佛寺里求来佛像、护身符道送往西北军中。
大军行至何处是军中机密,虽是三皇子派去使者,也不能亲自送信至军中。留守后方指挥使请那信使歇下,安排识路探马将这信和礼物加急送往军前。
他大哥因为“少年天子”四字失势,被父皇赶出京多年后,竟要回去做储君!
父皇竟连大哥出这种错处都能容忍,而他这个孝顺体贴、能征善战儿子却只值得个大将军王……
阵阵低沉笑声在毡帐中回荡,他手中信纸被揉成团,将“太子”二字压得严严实实,倒露出信末“弟慈顿首”四字。
是,这信是他好三弟送来,要提前向他通报大皇兄还京好消息,让他准备立储贺礼。
他方才粗粗看眼,似乎见说圣旨还没正式发下,大皇兄更远在汉中,全然不知道父皇这打算。汉中离京两千里有余,而他们如今栖身之地距离才千余里,
不过数日后,正在瀚海中研究鞑靼逃遁路径齐王便收着这封信。
收得莫名其妙。
他与魏王都是年长办差皇子,母妃身份也高,关系向不咸不淡。后来这个弟弟接下办经济园差使,他却只能看管矿山,给经济园备料,两人更是常有暗中较量……最后是他不愿意拘束在小小个京城,和弟弟勾心斗角,主动从军出征,才结束这段兄弟相争时光。
不过他出京以后和三弟关系也就那样,这不年不节,连父皇、母妃和大哥周王都没特地送什东西来,这位弟弟缘何要给他寄信、寄东西呢?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难道魏王府上又将添丁进口,寻他这个兄长要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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