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里连女学生读书做文都好。
这些女学生倒是心做实务,没有争权夺利之心。
他在京里听过些宋子期取天上雷电为人用传闻,也在宫中见识过电珠,当时只欣喜于天命降于当今,今日听宋时讲课,再细看这些学生们文章,才知道这电力妙用。
他如今也有些认同宋时与那些学生想法,以为这电本是天穹上物,将来必然是将来穷究天道可用助力。
而且虽然他只见电能点灯、能化磁、听说还能生风,却觉得它还有别处可用——既是与水火般天赐之物,亦当可与水火般变成百姓须臾不可离之物。
好容易忍到学生们坐车坐车、走路走路,都各回各家,空下来座干干净净院子,卢大人也怀着颗疲惫地心住下来。
宋府尊主动告辞,将座院子都留给他,他也没客气客气。
反正客气,宋知府也不留下来。或者那二人再多会儿,他只怕自己要按捺不住地教训这两个年轻人:
宋府尊有济民之才,桓佥宪有安邦之志,心要把这汉中治成三皇治世模样,心要寻足够人才物力兴工业、成农事……可也不该为用人就连男女都不忌!你要教女学生,也招个女教师,教些诗词歌赋、蒸尝中馈之事,教道德文章有什用?难不成女子读书还能入仕?
何况……如今这女学生文章做比男学生还好,他们读书人脸上可有光彩?
若真如此,女子学些也没甚坏处。
诗经云:“乃生女子”,“载弄之瓦”。生下女儿自是要教她女红针黹、料理家事,可这女红亦是时变之事:古时教女儿以纺线为先,今日则以针黹为主,哪里还用自家女儿旋瓦纺线?以今日周王府与知府衙门之景观之,或许以后家务中少不得要有这些电东西……
卢大人
卢大人心里虽然埋怨他们,却又忍不住绕廊而行,将学生们贴在廊下文章都细细看遍。
之前他对着人略能猜出男女,此时只有文章,便只能从文字上猜,将那些文风、字体清丽婉曼当作女子手笔——可看完其中内容后又往往觉得女子不该写出这样大气文章,不敢相信女子也有这般心胸识度。
如此猜又猜,熬到半夜,也只能叹声:这电灯可真好。
虽然电珠极小,光芒却亮得晃眼,这串串地绕在廊柱上,光流如水,照得整个院子都明如白昼。灯丝外罩是透明玻璃罩,丝儿也不碍它透光,也没有火苗随风摇曳,吹出火灾顾虑,看着又好看又安心。
屋里也拢着这串灯,从头上落下光来,照得满屋皆明,还不怕油烟熏眼,叫人只想就着这灯光夜夜读书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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