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道:“他宋时是皇兄妻舅龙阳之交,本王还是当朝二殿下呢。京郊除皇庄外,有几处地方不是勋贵外戚,有舅父帮斡旋,哪家敢磨磨蹭蹭不给面子?”
况且如今汉中府又押夏税入京,说不得又有新瑞穗到,父皇必定更宠爱他。此人才干得,不该只为他偏向皇兄就主动疏远,哪怕他不愿投效他们,只要齐王府这边勤加联系,多送财帛,早晚连他皇兄周王也要以为宋时跟他有些瓜葛。
到时候他那位宽容温和大哥又当如何?
齐王这些日子连给父皇选后,亲自选个身份远不及他家四品小官之女压在自己母妃之上事都做过,心态愈发沉稳,待舅兄离开后便命人备车入宫,求见父皇。
大婚之事自有旧日父皇娶后程仪可用,他如今足以抽出点心思,替父皇盯着“经济园”事。
听满耳朵“桓大人这篇《记》中写二十三个宋字”,“这篇《题国富论墨卷》中写到宋大人宵衣旰食,必是两人朝夕相对实证”……
他们没把酒宴掀,没把那群满心惦记着他们弟弟弟媳私事读书人打,已经算是极有修养。但见着弟弟送来家人之后,桓宋两家都忍不住叮嘱:“回去见着你爹/你桓爹,叫他想给你宋爹/你爹写题跋记序志什也罢,写两篇也就够,不必求多。”
少写几篇集结不成册,传得还没那快、那广。
这本书当日被庶吉士印成书册,因沾两人名声和传奇般经历,比单人书信文章传播得更快。老成谋国要看,不老成也要看。就连魏国公王家这样与宋时结过怨人家也寻几套书来,更遣家中子弟送齐王套——
这宋时自打送过嘉禾,仿佛有些得宠,还得看看他文章,知己知彼方好。
但他入宫后,天子并未即刻召他觐见,而是叫他在文华殿后稍待。他在殿里来回踱步,思量着待会儿如何提议,等不久却见他三弟魏王从正殿出来,脚下生风,
齐王翻开目录,从满纸“桓凌”中艰难地挑出个“宋时”,照着页码翻开,认认真真看遍。
国富论。
这名字取得就大气,建经济园,以工富民说法也颇有可议之处,难怪朝中近日建经济园声音日重……
他豁然起身,将那本书在桌上拍拍:“本王要上书请愿,主持那座经济园!”
他表兄兼舅兄王指挥叹道:“殿下大度,不过以家祖与父亲、叔伯之见,这经济园在京中却不好建。那汉中府是偏僻地方,又有周王坐镇,他要偏宠自家妻舅人,把汉中交他随意处置,想怎折腾也就折腾。这京中却多是王公贵族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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