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早有旨意,当时内阁既未行封驳之权,如今便也无须再议。“新泰帝斥退言官,又吩咐长子:“你如今在外办差,便要有办差样子,不可贪恋儿女私情。朕只许你留京三日,便回汉中坐镇吧。”
三天……
也罢,至少还有三天。
若非这趟他主动东巡,原本连这三天也不会有,不知多少年后才能有机会入京拜见父皇母后,回府陪伴元娘和贤儿。
周王无声地叹声,垂下眼敛,恭敬地应道:“儿臣遵旨。父皇圣寿在即,儿臣知道不能在京庆贺,故早前特命人回汉中取份贺礼,今日便带入宫敬献父皇,以尽儿臣片孝心。”
说法而已;如今看来,皇长子当真有复宠之望,圣上竟要借此趟走遍九关经历给他个“镇抚”实权!
他不过是个不通军务文弱小儿,再加个会算帐妻兄,两人在边关走过遭,记些不算罪名罪名,竟就能算是什大功劳,可掌边军
不成,个亲王岂能操持军务!
虽说周王尚无调兵之权,可他有予夺之权在手,众将官心中哪有不暗暗畏惧,将来潜移默化,不知多少人可能朝他摇摆!
魏国公朝下看眼,给自己平日收买御史打眼色,想让他们劝谏圣上。甚至不必他暗示,已有许多绝不想他再回中枢人想到个中危害:周王若坐拥九边重镇、万千精兵,这皇位谁还坐得安稳?哪怕他此时天性纯孝,不至于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来日新皇即位,他个做长兄掌握着宣府、大同、蓟镇等处兵马,居庸关驻军更离京师不过百里之遥——
天子含笑答应,命内侍出去传旨。
诸皇子身后支持者和盼着新后入宫,生下嫡子即位正统派都沉浸在没能阻止周王掌兵痛心中,对他献什寿礼不感兴趣。唯独魏国公等人听到这消息,心里倒有点意外安慰:
原来只是回去取趟贺礼,难怪他手下哨探查不出什。汉中府不如京城繁华,能寻来也不过是些金玉珠宝、古玩字画,皆是宫中常见之物,任他献上再好东西,王家也能替齐王寻来更胜筹。
果如他预见,不久
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刚才声声劝陛下让周王上朝议政,立刻改风向劝圣上不可过于宠爱周王,应当依礼制行事……
不可令军权握在藩王手中。
新泰帝将殿下诸人神色收入眼底,又看看阶前、身侧站着两个儿子,淡淡道:“众卿之言差矣,朕何曾令周王就藩?”
周王只是行镇抚之职,到九边军中历练,并非藩王就藩。既是在军中历练,自然有管束将领之权,不然难道以亲王之尊还不能处置下头违命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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