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连忙跪向御前,咽下满腔委屈,主动请命:“既然皇兄查出这些人有不法之举,自该从重惩处,儿臣愿奉旨出关,将那些私征民夫,行事不端之人捉回京来受罚!”
新泰帝皱皱眉,周王轻叹声,替弟弟遮护句:“二弟虽是片公忠体国之心,但顾念九边换将不久,宜静不宜动。儿臣敢请父皇暂给这几人改过自新之机,由各地巡抚、总兵官监察即可。”
新泰帝在御座上轻轻点头,应声:“朕既然叫你镇抚九边,你便尽你镇抚之责,有挑动边军百姓不安者例交你处置。若有拥兵自重、抗命不遵者,你可先行拿下,待事情平定后再解入京问罪。”
齐王也跟着兄长平身,重站回自己位置,默默不语。
他仍觉愤懑委屈,他外祖父更是满心惊涛骇浪:此言之意,岂不是要将九边、驻边将士都交于周王约束?
声中踏入大殿。
光从周王背后照过来,衬得他肤色比在外头天光下更黑,已不复早年养在宫中白皙细致。但那双看遍九边重镇,军情民生眼睛却亮得夺目,进殿来后只在他身上扫下,却令他有种被看透错觉。
许是错觉吧……
齐王忆起从前温和甚至有些温吞兄长,对比眼前这个身姿挺拔飒利,举动如同历练过将军般周王,竟有些不敢认他。但兄长大变冲击感过去后,他心中又充塞着股羡慕情绪。
父皇怎就不许他出关带兵呢?
原先以为圣上将他发往汉中,只是因前朝并无皇子在皇上在位时就藩,给他寻个好听
在他恍神之际,周王已大步踏到阶前,撩袍跪下,朗声道:“儿臣参见,愿父皇万岁万万岁。前在汉中府时儿臣曾上书父皇,俗巡查九边强征民壮为兵丁之事,如今幸不辱命,已查问明白,特来向父皇缴旨。”
他不只人有变化,做事风格也比从前在京时决断许多,命身后随行内侍呈上他们九边行留下记录。这路所见各地将士风貌,清查出兵备军粮不足之处,违令征发民夫将官他都记在心中,此时翻着旧稿侃侃而谈,竟不见迟疑、失口,好似书中所记都已烂熟于胸似。
上回站在朝堂上这样指点九边军情,可不就是圣上发给他作向导,随他道发至汉中桓凌?
这人可真没白给他,昔日个温雅文弱周王,如今也有几分凌厉果决气象。有几个新派到边关将领叫他查出错处,他也不念是不是他弟弟亲戚,直接在朝上说出对方姓名身份。
齐王如同被人迎面打几掌,脸色通红,身上也觉着刺刺,仿佛满朝文武都悄悄看着他,说他这个齐王门下皆是贪鄙之徒,不及乃兄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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