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敬佩地目送王学士进去管纪律,自己拿几张新稿纸,拿出游标卡尺量长短、度直角,把稿纸里每条竖格分为四,又取准垂直线,横着隔半分画条,在稿纸上打满格子。
每条竖格里可写行大字、两行小字,将小字位置对半劈开竖线与横线交点,就是目录文字与数字间虚线点。
他将这张纸晾干,用蜡纸刻好排排圆点,回到家又用朱砂、肥皂、白蜡等物调红色油墨,在每列竖格中印出两列红点。这些稿纸再浸层蜡就能作蜡版,庶吉士们在这版上刻目录,只要上下对齐着刻好文字,中间要拉几个点,按着这些红点位置点下去就行。
如今他印刷技术渐高,份蜡版足可以印出五六百份稿纸才坏,他刻两份蜡版,印出来后都浸成蜡纸,足够刻出套圣上要书目,还能富余出练手蜡版来。
桓凌晚上加班回来,见他还在用自己
,便拍拍手上白灰,体贴地说:“既是众位同年都会用这黑板与笔,就自家拿这板子试写吧,待去制套新蜡纸,方便众人写目录时找准连虚线点。”
让同学们自己练习吧,他做老师在前头盯着,这些学生上台写字时都战战兢兢,多可怜呢。
还是偶尔过来扒门缝看看就好。
宋时宣布散会之后,庶常们在屋子里对着黑板练习,王学士却跟着他出来,好奇地问句:“子期你怎练出来这笔字?论理说你个状元,字写得好也不稀奇,只是怎偏偏爱制些古怪东西当纸笔,还能拿它写得笔好字?”
算是前世练吧。
他小时候不是个听话学生,上课没少偷偷睡觉、说话、看闲书,所以经常被盯着他老师叫到黑板前面答题。后来大学毕业又当领导,到淡季没事就开会研究怎开新路线,开会时大家都是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整理得差不多才做ppt。
说得深刻点儿,环境造就人吧。
他淡淡笑,推开点门缝,看着黑板前挤成团同年说:“本来晚辈也想只印下这些目录给同年们看,后来觉得空讲容易走神,在台上边讲边写,众人看着板书更容易听进去。再者晚辈在板子上画大目录图,比纸上印清楚,众人练习也方便。其实这滑石条都是削成柱形,用着和用铁笔刻版感觉差不多,练惯硬笔字容易掌握技巧。”
王直也隔着门缝看看那些庶吉士,见他们挨在黑板前写字、比较,有几分争胜劲头,嘴角微微勾,说笑道:“咱们前脚出门,这些少年人就坐不住,实该进去敲打敲打他们,教他们稳重些。”
是啊,这就是做老师乐趣、呃不,是做老师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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